家里并不是缺了他们几个当下人就不行了,等他成了亲肯定还得添人,再有一个,他未婚妻进门少不了有陪嫁,反正他也没打算三妻四臣妾。
只她一个,家事肯定得交给她,让她安排人管理就不用分你的人我的人了,到了都得成为他赵家人。
大头才明白自家郎君打算得这么远,心里虽嘀咕着多余了,面上也不拒绝好意,到底主家还是为他好。
就认真想了想,有些扭扭捏捏:“倒是令郎君费心了,只小的这岁数,再读书也读不出什么来。”
赵保国就道:“只要有心向学,什么时候也不晚。”
大头还能不知道不晚吗,只真应了不合适,读书多费钱货,真要打算读下去,他们一家大家子每月的月钱都不够交束修的,难道还让主家出?可没有这般道理。
再说以他现在的身份,哪能指望科举入仕?就是郎君消了他的籍,这污点已经在那儿了,瞒也瞒不了人,就是有天赋有运气得了功名,有这么一段为奴的经历在,也天生就矮人一头了。
倒不如老老实实跟在郎君身边,等主母过门儿了还能当个管事什么的,实在不行也能去打理一下田地,读书?他这种身份的人,还是别想了。
“小的愚钝,跟着郎君这么久,也没能学出个什么,只粗粗识得些许常用字。”大头就说:“本是学不进去的,但小的一想啊,以郎君的人品才华,日后必是能博得功名入仕的。总不能跟着伺候的人连个大字都不识了,咬咬牙费了多少功夫才识得几个,月钱都全花在买灯油上了。”
这话就半真半假的了,夜了自个儿偷『摸』学是有的,真要学到半夜,连月钱都全拿了买油去却不至于。只是他非得这么说啊,一来要显示显示自己没什么资质,好教自家郎君打消这个心血来『潮』的念头。
二来也是想向郎君表示,自己努力学是为了不给他丢人,郎君的好意他感激得不得了,可自己实在是没资质学不会,以自己的愚钝衬托郎君的聪颖。
要说他想太多?不然呢?大大咧咧应了,让主家出资供他进学舍?这就不知身份了。虽说主家待他们十分仁厚,可正是因如此,他在接受主家的仁厚时,也不忘谨记自己的身份,但凡有丝毫逾越的事情都不会去做。
不然郎君此番是好意,他真理所当然受了,日后难免郎君没有后悔之时,毕竟送人进学可要花费不少银钱,何况他又只是个下人,还是签了卖身契的。主家待他再好,他也是个下人,总不能不知身份把自己当主子了。
这就离取祸之道不远。
大头也不傻,怎么可能接受郎君的提议呢。于是思来想去的,就说出了这么一番,贬低自己抬高郎君话,以自己不可教也来打消郎君的念头。
“不想进学也依你,但总要学个什么才好。”在赵保国小时候,也有烦读书的时候,也有那么一段怎么读也读不进去的时候。于是听了这话也不觉得有假,自然也不清楚大头此刻的心理活动。
见郎君只是提一提,并没有强求的意思,大头这才自在了几分,就壮着胆子提出:“郎君说的是,确实要学门什么才好,小的读书没那天分,倒是算帐上有些兴趣,郎君算学自成一系,又有教学子经验,小的想着以后吧,郎君看着打发小的去做个管事,或当个掌柜什么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