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按年龄人口平均分配,赵保国爷俩儿头几年基本上天天都是半饱着渡日,一饿起来眼都能绿,恨不能连木头都啃了往肚里咽。
有一回秋收后,地里的散落的豆子也不能浪费,他手疾眼快的捡了几粒,纠结了半响也没交上去,后来再想交就晚了,于是偷偷的跟他爹爷俩儿,跑到茅房里一人一半分吃了。那种滋味儿,再也不能想的。
爷俩儿回忆了一番往事,后头又吃上了烤红薯,赵二牛又转回去琢磨靖王入城搁哪儿住的问题了,赵保国捧着红薯左手往右手颠,实在是有点烫。
“您也真是,吃饱了撑得慌。”赵保国两手来回颠着红薯,见他爹又在想这个,就忍不住道:“人家咋说也是个王爷,还能没地儿住了?犯得着您『操』这份心?”
“闲着也是闲着。”赵二牛也一样来回颠红薯,嘴上道:“猜猜怎么了?”
“我估计要么是太守把府邸空出来,要么是城里大户献出几座来呗。”红薯的热气散了些,虽说还有些烫,可也在能忍受范围内了,赵保国就开始剥皮:“反正不管咋地,也轮不到咱家。”就他们这宅子,给王府的管家住都不嫌宽敞的。
赵二牛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也不再想这事儿,转而又跟儿子说起几个哥哥家的事情来:“我看狗剩儿是历练出来了,你是不知道,前几天咱不叫你大伯娘跟几个嫂子做手套卖吗?当时还说这玩意儿赚不了多少,结果你猜怎么地?”
赵保国把鼻头上的红薯给摘了:“咋地了?赚大钱了?”
赵二牛就兴奋的一拍大腿,衣摆上立马印了个黑手印,赵保国忍了忍没说,就听他道:“可不是吗,本来是按你说的那样,叫几个小的去各大户人家后门叫卖的,可最近不是修王府吗?驴蛋儿他们几个也不得空,这事儿就落狗蛋儿臭蛋儿身上了,可到底还小,没什么眼界,在村里时整天撵鸡逗狗,啥都敢干,这到城里就胆子小了,硬是开不了口。”
“然后呢?”
“然后狗剩儿每月不有一日搁家住吗?正巧回去就听了,就把事儿揽下了,也不知道他咋弄的,头天捞了四套全指半指的男女式手套各一样出去,第二天回来就拿出十两银子。那可是十两银子呢,四家分分,省着点儿买粮吃,也够吃上俩月的了。”
赵二牛说得唾沫子横飞,显得十分兴奋。
赵保国听了略微一琢磨,就猜出赵谐是怎么弄的了。
“估计是找人搭桥牵线,直接把这样式卖给城里哪家大户了。”赵谐虽说只在他们家木具铺子里当伙计,可他以前出门会友时,偶尔也会带上他,估计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跟哪家的管事或下人处出了点交情,再上门去叫搭个线什么,也不费银子费心力,就是只看在他的面子上,也没有不应的。
“可不是吗。”赵二牛又捞了一个烤红薯出来啃,卖了关子:“你猜卖哪家了?”
赵保国细细思量,试探着说:“总不卖太守府上去了吧?”他爹既然这样说,那肯定卖的那家是他认识的,他认识的最大的官儿就是太守了。
赵二牛面带得『色』,还嚼上文了:“虽不中亦不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