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爹的就没有听不出儿子的声音,赵二牛手下放轻了力道,使劲儿睁眼认人,整个人都放松了,顺着儿子力道被搀扶着往床上去坐。
“进来也不知道吱个声儿,我哪知道是你?”赵二牛吡牙裂牙的说着,方才那一番动作,直接牵动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估『摸』着又渗出血来了。
“先喝点粥再说。”赵保国也不急着问,反正人清醒了过来,问啥也不急这一刻。倒是之前扔地上的铜壶,再不去捡起来,那里头的粥都要流光了了。
赵二牛直接对着壶嘴儿喝,嚼都不用嚼的大口吞咽着。
“您这是多长时间没吃东西了?”赵保国接过空掉的铜壶放一边儿,把他爹按床上去躺,又往炉子里添了几块炭,再吹了吹,让火旺一旺。
“大概有一天了吧?”赵二牛是扒着的,背上有伤躺着不方便。
赵保国就让他自个儿好生躺着别『乱』动,就提了空掉的壶去外头井里打水回来,再往炉子上一搁,任火舌『舔』着壶底,坐等水开,好给他再换换『药』。
“说说呗,咋回事儿?”赵保国坐到床边儿上,问他爹:“您不是该在衙门里吗?怎么落成这样了?要不是今儿正好我应了林栋的邀,跑他这庄子上来参加文会,那能发现您被人砍这儿了?”他今儿若是没来,若是没发现,他爹能是个啥下场?要么死在假山里,要么被幕后黑手捉了去生死不知。
光想想就出一身冷汗,后怕得不行。
“您这到底是得罪啥人了?咋这么狠?”
说到这个,赵二牛只觉得冤枉得不行,他哪得罪什么人?原以为自己立下大功,或能替儿子博个出身,好给他个惊喜,谁成想惊喜之后,就是大祸呢?
当时董仓曹史还激动得要为他请功,他还难得的被萧兵曹召见了一番,好言好语的商量着,见他识趣将技艺教出来,还特地的去向太守进言,说是要给了论功行赏的。
他还高兴得很,谁成想回住处的路上,莫名其妙就被人打了闷棍?等他醒转过来时,就被人背着逃,身后居然还有十来个军士追击,只看那架势,完全是想把他往死里整。
他是真没料到,明明自己立了功,怎么还落得要被人处死的下场?
赵二牛着实觉得委屈,委屈得不得了。
可再委屈也没用,得保命啊。这边七八个军士绑了他走,后头还有十来个追击,看样子一方是想要他活,一方是想要他死的。
他只能识点趣,配合着只想绑人不想要命的军士走。
可这边人少呀,打不过咋办?打不过也得打,结果两败俱伤,赵二牛正趁机想溜呢,冷不丁不知道被哪个完犊子玩意儿给抽了一刀子,然后他就不知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