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一票官吏议事,从早到晚各种猜测都出来,也不靠谱。干脆就甭议了,兵来将当水来士掩吗,大周是从马背上建立的,怕啥?
了不起就是个干。
当然了,这战事跟赵保国爷俩儿没啥关系,可架不住林夫子是靖亲王心腹,赵保国又是他弟子,免不了三天两头要拿课业去求教,这老往王府去,总能听到那么几耳朵,好奇心一心,就忍不住打听打听。
打听战事也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要不摆明面上直接问,私底下去问王府的下人什么的,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心怀不轨呢。
事儿就不能这么办了,于是也不遮遮掩掩,直接就问林夫子了。林夫子也没拿他当外人,就把徐洲那边的情况跟他细细说了,末了还感慨一番:“也不知异族意欲何为?往年都是秋后来打草谷的,挑这个当口来,有什么好处?”饶是他自觉胸有谋略,也猜不到异族在打什么算盘了,毕竟这不合常理呀,叫他怎么猜?
猜不到。
难道是故意来撩拨一下没什么目的?这不犯贱吗?
想想就觉得不可能,异族又不全都是不长脑子的,那谋略出众的人又不是没有,底下人想不到这样干的害处,领头的还能不知道?
可人家偏偏就这么干了,还这么大张旗鼓的,搞得大周这边的人都蒙头蒙脑的。
赵保国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一个猜测,就问林夫子:“战事已有几日,也不知双方损失如何?”
说到这个,林夫子心下一跳,也猜出些眉目来了:“莫非此次来袭者,并不是异族?”不提这个谁也没注意到,可赵保国这么一提,他才发现有些不对。
徐洲那边的战事虽说是在水面上,可在水面上的异族船支,他们大周的将士们那是在城外沿河防守的,投石车击沉了敌方的士卒,有部分被淹死射死的,总也有漏网之鱼从河里头游到岸边跟他们这边的将士们短兵相接的。
除了远程攻击而死的敌人,跑到岸上来跟将士们交手的,好似对方的损失比他们更大一些,这要是异族,就不太合理了。
异族生在草原长在马背,多半都没个会水的,是以敌方船支一沉,大多都被淹死了正常,偶也有游到岸上来他也没在意,毕竟基数大吗,出那么几个例外也不是没可能。
可一到岸上跟大周将士一交手,再算算双方死伤,这问题就大了。
异族多彪悍,马战最强,可近身博杀也不弱,徐洲府军又多年未经战事了,哪怕有,顶多也是跟山贼马匪干干,按正常来说,一个异族正面就能杀伤大周士卒两三个,这死伤比例是一比三的,异族一,大周三。
可徐洲那边,只要上了岸的,死伤比例竟是一比一的,说来都还有些牵强了。
异族的杀伤力何时这般弱了?摆明了有问题。
“若非异族,莫不是异人?”林夫子立马就重视起来。
没准了,跑不到了。
异人跟大周之间的仇,那就不用说了,起因……还是老圣人在世时下道那诛杀令造成的,到现在他也没闹明白老圣人为啥偏下这道政令,这不跟异人结了仇吗?
再想也没用,诛杀令也下了,老圣人也没了,仇已经结得死死的,哪怕大周肯服个软,那异人也是不肯的,再者说圣人也未必肯,毕竟老圣人的政令哪能随意改?就是能,也不能向异人服软,这一服软,大周的尊严往那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