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保国也不多劝,反正家里头不缺钱,真要冻着了,他爹自儿就会添,他就是找个话头,好聊起来。
“那是,要我说这地儿,也就这炕比较先进了,要没这玩意儿,到了冬天不知冻死多少人。”
赵保国赞同的点点头,屋里是还可以,他练着武呢,比一般人都抗冻,这温度还算适应,就他媳妇儿娇得很,屋里头烧着炕还摆了三个暖盆儿,都还里三层外三层一样裹着。
“唉。”赵二牛忽然叹了口气:“今年冬天,冷得不正常哪,眼瞅着都腊月都快过去了,连个雪花儿都没飘过,我估摸着明年就不太好。”
赵保国一听就愣了:“咋不好了?”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可又模模糊糊的。
赵二牛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你说你脑子里都能记着点儿啥?咱这儿可是北边儿,哪年冬天不下雪的?一般过了十月天气就冷了,早时候不到十月就得下,再晚也没有到腊月的,现在呢,都快过节了,这老天也没下雪的意思,都说瑞雪兆丰年,都不下雪了,来年怕是要旱。”
为什么说瑞雪兆丰年呢,是因着大雪覆盖一冬,能将土地里的虫卵冻死杀死,来年庄稼才能长得好。若是总不下雪,地里就会缺水,旱情就容易发生,再加虫卵在田地里滋生,等来年大肆繁衍,恐生虫害呢。
话说到这份儿上,赵保国哪还不明白呢,差点儿跳起来:“这可咋办?”真要旱了还不算什么,朝庭看着挺有作为,有地儿难了肯定得赈灾,就怕不只是缺水。
赵二牛长长一叹:“我哪知道咋办?”他要真有这本事,也不至于两辈子都没混出个名堂来。
眼神儿就飘到儿子身上去了,毛蛋儿虽然也没啥本事,可到底念过书上过学,咋说也比自己强,就指望他想个法子出来。
要说旱了灾了,以他们家现在的条件,生活也不会受到多大影响,可关键是,百姓要卖儿卖女活不下去了,他们这些生活过得去的人家,还不得首当其冲?万一人家一咬牙,揭竿而起就要来打砸抢什么了,他们家还能躲得过去?
赵二牛就愁这个,当然了,不忍之心也是有点的,但若自家不受到影响了,老百姓日子要过不下去了也不来盯他们家,赵二牛也不会愁成这样,反正别人家,也没自己家重要不是。
赵保国也是知道自己老子的,同情普通百姓日子难过是有的,有余力也不吝于搭把手,可真要掏空自己家底去贴补,哪有那么大公私的人,至少他爹没这觉悟。
他也不觉得不好,人性本自私,先为自己着想不是很正常?哪有那么圣人存在呢。
就掏空心思的想着,有什么办法能预防虫害呢?旱灾不算什么,毕竟再怎么旱,总不至于这南北流通的清河都枯竭,怕只怕虫灾,真要起了,那铺天盖日的,从这个洲到那个府,山森都得吃荒了。
赵保国有些不确定:“不然多养些鸡鸭鹅?反正不管是啥虫,就没有它们不吃的,吃了下蛋还勤快,营养高。”
赵二牛就一拍脑门儿:“以前也没少养,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看来还是儿子脑子好使,转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