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羿一行人乘船驶入迷雾之中时,修蛇正从洞庭水域的湖畔朝着密都城蜿蜒盘曲而去,近日来,修蛇每看到洞庭水域中有船只出没,便会不顾一切地肆意毁坏,但是十分奇怪的是,这一次,它非但没破坏轮船,反而朝着密都城的方向去了。出了云梦之境后,修蛇便又游入了长江水域之中,只见那滚滚长江之中仿佛激起了一道十几丈的白色的巨浪,汹涌澎湃地朝着密都城方向袭去!
密都城自从成立以来,几乎没遇到过什么重大的灾难。因为这是一座遥远而偏僻的守陵之城,对大国而言,它没有任何战略价值,对小国而言,它是一座令人望而生畏的城堡。密都城严密而坚固的防守,早已令周边的邻国望而却步,何况传说中的天将神技更是一把无形中的坚固的盾牌,将任何与之对抗的力量都阻挡在了密都城外。即使今日他们的国主已经离开了密都城,他们也丝毫不敢放松守卫,尖塔之上的守卫始终注视着前方的青陵坛和和渡港。
夜幕降临,月光如水,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在密都城高耸的城墙之上,撒下了一道厚重的阴影。在宁静的密都城渡口,一个人的身影都没有,自从十日之前不断的有船只在洞庭水域附近遇难之后,密都城的人连白天都不敢去江里捕鱼了,何况是在被夜色所笼罩的时刻。此刻,唯一能听闻到的声响,便是江水拍打着渡口,在仅有的码头旁激荡的回升。
突然,城墙之上的守卫听到了其他的什么声音,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仿佛是一股气势磅礴的海浪?不,密都城只有江,哪里来的海浪!但那巨大的声音回荡着,比平时更加汹涌,仿佛正在试图冲破那水面,发出巨大的咆哮一般。
于育自从羿他们走后,便带着双儿和小厮,回到了宝契坊中休息。
“双儿,都怪我,差点害你连性命都没了!”于育满怀着歉意对双儿说道。
“没事的,公子,我本就是薄命之人,是公子你怜惜我,才让我过上了如今这般体面的生活。纵使是为了公子死了,也是值得的。”双儿一边为于育整理床榻,一边回道。
“不,你若死了,我活着又有何意义?”于育一听,心里一酸,便走到双儿面前,搂住她的腰说道。他到现在还没完全从洞庭水域的惊险之中恍过神来,他经历过了生死,反而愈加惧怕死亡。他已经亲眼目睹了太多的同伴在这次灾难中死亡了,所以他真的没办法再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何况这一切的死亡都是由于他自己的一意孤行所造成的。“我已经害死了太多人了,我真的不希望连我最心爱的人也被我给害死了。”
“公子,你真的不必如此自责!”双儿转过了身,面对着于育说道:“如今天气炎热,若从陆路走,非但人的体力无法支撑不说,我想连那马匹都无法承受。何况,若非我们亲眼所见,我们又如何能知道这修蛇是如此凶猛的恶兽。人非圣贤,只要是自己尽力所为之事,便足够了,公子真的不必为此自责!”双儿为于育,拭去了流下的泪水,宽慰道。
多少年来,正是如此体贴而又善解人意的双儿的陪伴,才让于育在无数的挫败与打击之中成长起来。宝契坊的生意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很多投资都难免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亏得血本无归。但是只要双儿在于育的身边,他便总能从失败之中愈挫愈勇,不断的帮他的父亲在四海八荒之中建立起商国庞大的商业帝国。
于育将双儿拥入了怀抱之中,正想着沉浸在这一片温馨而舒适的环境之中时,一阵号角之声响起,突然,整个密都城沸腾了,大家手忙脚乱地穿着睡衣从屋内跑出来,想看看到底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家快躲入屋内!”城墙之上的守卫看着那巨浪越来越近,却最终连修蛇的影子都没看清,便被露出水面的修蛇所甩起的长尾巴连着城墙一起埋进了废墟里。反倒是尖塔上的岗哨,在高处看清了这巨大而又恐怖的青黄赤黑色的修蛇:它的脖颈之处,长着一对赤红色的鱼鳍,正随着它张开的血盆大口而挺立了起来。尖塔上的守卫立马吹响了报警的号角,弓箭手立马拉弓朝着那修蛇方向攻击,岗哨迅速地冲到居民区,让大家都躲入屋内,不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