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才入京是为明年春闱下场做准备。家中祖辈已托付故交在京城寻了书院,入内拜夫子念书备考,以伺春闱尽全力展身手。”
慕洛瑾进京是为了备考春闱。
“可威北侯府分明就是——”武将出身呀。后半句话被昭阳咽进了肚子里。
她再怎么幼稚无知,也明白朝堂上的事情不可多议论,言多必失。
慕洛瑾入京备考春闱,一定是经过威北侯府那么一大家子长辈同意的,他们的见识学问都比昭阳强,想必其中定有什么她不清楚的关窍内情。
就算他们是母妃娘家的亲戚,她已是姓了李氏的外家女儿,且又是皇室公主,亲疏有别,君臣两立,哪里真能问得那么清楚详细啊。
慕洛瑾也把她的话听在耳朵里,只爽朗笑了笑:“一切都是造化安排,公主殿下莫要过多思虑。”
他执着马鞭子的手往左手一侧摆了摆,昭阳觉得奇怪,循着方向看过去,却也是什么都没有见到。
“忠墟山道在那个方向,公主怕是骑着马寻错了地方。箭锋无眼,殿下还是早些下山为好。”
昭阳只觉得当下窘迫极了。方才她还义正言辞说是萧阜屿闯了女眷的猎场,原来那个无头苍蝇般走错方向的人,是自己才对。
“谢慕家表哥提醒。”她虽是心里觉得难堪,偏偏还得端着态度道谢。
既是撞见了萧阜屿,自己又作为罪魁祸首之一耽误了他射猎,昭阳只觉得心情糟糕透了,生怕误打误撞又遇上那贼子逆臣,便匆忙纵马下了山。
待她进了山底下扎栏围起的客宴场地,从马背上翻身跃下,牵着缰绳往轩亭而去的时候,便见着一小厮揪着兔子耳朵小跑着嚷道:“定国公世子猎得长耳兔一只。”
若非猎场中自己突然出现,只怕如今这小厮便要伙同三人拖一头母鹿进来了,那萧阜屿便更加风光,谁人见了不得夸一句定国公世子箭术过人。
她把缰绳给了底下伺候的小厮,兴致不如早上出门时那样高涨了,慢吞吞往主家亭室而去。
太子妃身边已围了一群高门勋爵家的年轻女君,大多都是从前便与她交好的闺阁旧友。
昭阳看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酸溜溜地冒着羡慕的泡泡,反正公主之尊,注定是在世家女眷中交不到知心朋友的。她平日里最多也就跟亲王府上几位郡主、县主稍稍能多说上几句,这圈子才适合她,省得一颗真心自以为交到了挚友,实则只是被别人当作是出身高贵的蠢脑袋而已,白白作了别人趁手的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