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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皇后说得倒是与实情不大相符。虽然一直以来与昭阳交好的平姚公主和春城郡主都在凤藻殿候坐与她见面,春和郡主与鹿拾公主也在场,可反倒是平日里不怎么声响的、内向腼腆的安城公主没有来。
“安城姐姐今日没有过来?”
平姚点头,拉着昭阳的手让她快快入席:“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反正是没有看到她露面。若是安城姐姐不来,其实本应该差人进宫通报一声的。不然现在咱们倒也实在不清楚她来不来,也不清楚是否要再等等她。”
鹿拾公主不怎么有耐心,指了指满桌摆着的佳肴:“安城已是误了时辰,不符合她一贯准时的性子,故而想必是不会出席了。不用再等她了,用膳吧。”
鹿拾公主在她们当中最年长,自然说话也有分量。何况,的确她今日看起来心情不大痛快,罕见地把情绪写在了脸上,姊妹们当然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拂了她的面子,叫她更添堵,于是纷纷拿起筷子说着要就此用膳了。
席间昭阳当然看出了鹿拾公主的不舒坦,便向身边的平姚公主投去了询问的眼神。后者示意她待会儿私下里再聊这桩事情,想必是对其中来龙去脉有些清楚的。
用过午膳,昭阳走到殿外去透透风,平姚公主跟着出来,拉着她的手往后殿多走了几步。
“鹿拾姐姐这是怎么了?之前见她不是已经调整过来了吗?那时还没有这般情绪波动的。”
“还能是为了什么。唉,今儿是你回门的大日子,其实本不该说这些丧气话的。可她不懂礼数,作为年长几岁的姐姐,却当着你的面也不知收敛怨气,被你看见了,我自然不好再瞒着你。”平姚公主的脸上有些惋惜,叹了口气向昭阳解释道,“是她与她家驸马起了矛盾,原本就因为双生子而生了龃龉,鹿拾姐姐有意缓和关系,不知结果反而是火上浇油。”
“火上浇油?”
“是啊。大概是鹿拾姐姐以为委屈了自己就能使驸马消解怨气,结果反倒使得驸马当场摆了脸色。听闻当时鹿拾姐姐大动肝火,指着驸马的鼻子就骂,说他什么见异思迁,别有二心。反正是怎么难听怎么说,怎么不妥当怎么说。她今日入宫已经踩着时间差去皇祖母那边告过驸马的状了,说驸马可能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子,只怕是不日就要登堂入室,认作妾室。”
“是真的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平姚抿唇往回廊的方向谨慎看了一眼,“但依我看,那傅家驸马,根本就不是那种安安稳稳愿意向鹿拾姐姐低头的模样。两个人大概骨子里脾气都倔强,一旦因为什么事情杠上了,只怕是谁都不愿意让步缓和。这回鹿拾姐姐已经让我颇感意外,她竟然会愿意主动委屈自己,偏偏驸马还不吃这一套。如今都闹到皇祖母跟前了,估计不会轻易了结。”
昭阳想起来去年鹿拾生下双生子的时候,她去驸马府邸探望鹿拾,正瞧见的场面。她有些不解,为什么平姚姐姐说,驸马亦是脾气执拗的人。在她当日看来,明明驸马的姿态摆得挺低的,鹿拾姐姐正在气头上的时候,是驸马站在院落门栏外自称为臣,恳求鹿拾姐姐让他入内。
“你啊,就别为这些事情费心了。既然皇祖母知道了,那想必她会妥善处理此事的。鹿拾姐姐与她的驸马,这几年来实在是没有少鸡飞狗跳的麻烦事。只盼着皇祖母这回出手,能让他们好好过几年安分日子。不然,往后还有的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