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今日宴请的,不都是京城官宦及世家未有订亲的闺阁女儿,及她们各自的女性长辈亲属吗。老太太就这样坐在这里陪本宫说话,冷待了外头登门拜访的客人,也是不要紧吗?”昭阳似笑非笑地望着黎家老太太说道。
“殿下是身份尊贵的客人,臣妇当然要以侍奉殿下为首要任务。”
黎家老太太的话也没有什么错处。
昭阳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她的意思:“原来倒是本宫来得不是时候了,耽误了老太太您接待客人。那不如今日也就到这里罢。或许老太太当初遣人来递名帖给本宫时,心里想着要说的话、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完成妥当了?若真是如此的话,本宫也不好再多作停顿打扰,毕竟老太太您这儿还有别的事情呢。”
昭阳说完就自顾自地起身了,舒展开眉毛看似是很贴心地对黎家老太太吩咐道:“不必起身送本宫了。毕竟无论黎家若不想认这一门亲事,可萧世子也得正儿八经地承认您就是他的嫡亲外祖母啊。既是长辈,那送别的礼节索性就免了罢。省得到时候又要什么嘴巴不牢靠的人添油加醋传了出去,倒是让外头人又有了机会在父皇面前告本宫一状呢。”
她潇洒地扬长离去了,留下黎家老太太一个人坐在内室里,也不知是被昭阳的话气到了一时半会儿没有缓过神来,还是说自己也有些反思多年前作出不与定国公府来往的决定时,自家人是否真的太过狠心。但很快黎家老太太就打消了后一种念头。
怎么被昭阳公主三言两语激将之后就往这边想了呢?
像萧阜屿那样从小就性情孤傲古怪的家伙,哪里会是什么需要用温暖和爱浇灌着才能顺利成长起来的小孩子呢?只怕是就算当初他不是跟在定国公老夫妇身边长大,只是被扔在南梁国那个严酷的环境里,无父无母的也能顺顺利利地把自己给养活了。像这样子从小就长出獠牙和利爪的凶猛孩子,就应该要有多远便躲避得多远。省得以后作出什么不臣的忤逆事情来,连累整个义安伯府也要为他的行为付出惨重代价。
黎家老太太只要能够说服自己,好像也就足够了。
至于别人怎么想,对她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其实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