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可以求助的人置之不理,崔氏顿时六神无主,竟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半晌没人搭理,也就悻悻然的回了家。
火气无处发泄,全部撒在善宝身上:“我当家的闯龙潭虎穴救你爹,我儿子就闯大牢去救你,你真是人参仙子转世吗,若是,你施法术让我儿子回来吧。”
若是换了平素,善宝必然会伶牙俐齿的回敬过去,只是这次她没有,虽然朱英豪劫狱非她授意,然毕竟是因她而起,一点点内疚,还有一点点是因崔氏的舐犊之情,纵使她厌恶崔氏,但不厌恶崔氏的母爱,所以选择默然。
堂屋的门哐当一声,众人齐刷刷去看,连善宝都以为是朱英豪回来,这种开门的方式非他莫属,只是众人看见的只有黑黢黢的一片虚无,交了夜,风大了起来,是风吹开的门。
朱英姿过去将门关了,关之前还不忘探出头去看看,希望是哥哥与大家开的玩笑,他会突然闯了进来,傻里傻气的哈哈大笑,然而外面哗啦啦落叶卷地而过,没有人影。
崔氏继续哭嚎,大晚上的未免有些瘆人。
善宝与母亲对望,怕的是朱英豪真有个山高水低,老六叔那里说不过去,于是对母亲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这事我得管。”
赫氏都还没说什么,李青昭大骇,拽过善宝面对自己,瞪大了眼珠子问:“伯仁是谁,我咋不认识,他啥时候为你死的?”
善宝:“……”
李青昭当她是默认,指着她道:“你与人私通!那个男的是不是被族人放在麻包里沉塘了?”
善宝无奈的晃晃脑袋,这个表姐若是好好读书,应该是个不错的小说家,能够横向演绎纵向推理,自己不过说句被大家经常用甚至滥用的引语,一会子工夫她就发展成了个凄惨的悲情故事。
不搭理她,转头去看母亲:“娘,您倒是说话啊。”
李青昭还在那里拉着锦瑟问:“那个伯仁哪里人氏?多大年纪?有房有车吗?有妻有妾吗?有儿有女吗?”
锦瑟憋着不敢笑,顾及她是表小姐,耐着性子给她解释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赫氏也不好再坚持什么,道:“说到救人这上头,你怎么管?跑到衙门替英豪作证?县太爷会听你的一面之词?”
善宝无言以对。
赫氏抬手抿了抿头发,唉声道:“既然陵王出面救了锦瑟和青昭,我索性豁出老脸再去求求他。”
崔氏一听,也不哭了,一拍桌子,大方的道:“你去找陵王,我出钱给你雇车。”
赫氏淡淡一笑,颇有些不屑。
善宝道:“还是我去吧,您这么大年纪经不起折腾,大不了我就说我是镇西王玄孙的女儿。”
赫氏又是微微一笑,不知是对女儿的默许还是对她是镇西王玄孙的骄傲。
按着崔氏的意思,善宝应该立即去找陵王,只是赫氏怎么肯放女儿三更半夜出去,于是定下善宝翌日一早再往陵王府。
次日,善宝还在做梦,梦见自己迈步进一个宅子,不料裙摆被李青昭踩到,她站立不稳猛然超前扑倒,正惊慌失措,手却被谁抓住,她站直了身子,抬头看却是日思夜想的胡子男,他笑着,笑得春回人间……
“善宝,善宝你醒醒。”
崔氏使劲推着,全然不顾赫氏的满脸不悦。
善宝睁眼看看,胡子男的笑脸渐渐变成崔氏苦相,有些恍惚,喃喃道:“你会移形换影么?”
“啊?”崔氏愣了愣,道:“大清早的神神叨叨,快起来去找陵王,等下迟了英豪就没命了。”
那厢揉着惺忪睡眼的李青召有口无心的嘟囔:“要死也得秋后斩。”
崔氏勃然而怒:“我儿子若是没了命,你们的命案我就抖落出去,谁都别想好。”
一句话捅了蚂蜂窝,赫氏吧嗒撂下脸,叫板道:“不妨试试看。”
朱英姿偷偷拽了下崔氏的衣角,暗示她这个时候不是赌气的时候。
崔氏业已感觉自己口不择言,当即赔笑道:“我同青丫头开玩笑呢。”
赫氏脸色铁青:“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该齐心合力才对,不要你埋怨我我埋怨你,于事无补。”
崔氏连说是是。
赫氏才慢慢消气。
早饭崔氏都没让善宝吃,善宝也知道人命关天,同了李青昭两个离开朱家,在街口雇了辆驴车,急匆匆往陵王府赶,行至街上,刚好路过祖家山货栈,善宝突然福至心灵,让那赶车的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