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媪点了点头,把油腻腻的筷子在袖子上蹭了蹭算是净过。然后递给锦瑟。
出门在外不能讲究太多,锦瑟接了,看桌上一荤两素,虽是剩菜倒也干净,便吃了起来。
老媪从桌子底下摸出一酒壶,递给锦瑟:“吃几口解解乏。”
这点防范意识锦瑟还是有的,推开道:“不善饮。”
老媪就自顾自的吃起来,边陪着锦瑟说话,吃到半饱时,锦瑟微微感觉头脑发涨,还以为是骑马吹风着凉了,接着眼睛视物模糊,然后手中的筷子啪嗒掉在炕上,她费力的抬起手按着额角,方想问老媪这是怎么回事,老媪那里已经笑了起来:“到底是个雏儿,换了把势,早窥破我一个孤身老妇怎能有这么大的家业。”
说完撂下酒壶下了炕,去里间找了条绳子把锦瑟捆了个结结实实,丢在炕上,她也自去睡了。
天蒙蒙亮,老媪打着哈欠起了炕,听锦瑟那里已经开骂,她拎着茶壶嘴对嘴的吃了几大口凉茶,人精神起来,来到锦瑟的西屋,看锦瑟冷冷哼了声:“骂吧骂吧,怎么说都是一文钱没使得来的便宜货,骂几句也应该的,回头到了杜家班子可别骂了,杜老怪脾气大的紧,经他调理的姑娘,个个见他像见鬼,他打人不见伤,却痛到骨头里。”
听话音,锦瑟晓得杜家班子应该是妓院,这老媪,应该是传说中的牙侩,手不能动脚不能动,嘴却可以动,怒骂:“你这老虔婆,干着略卖人口的勾当,早晚被抓了去,绞死你都是轻的,最好是判你个凌迟。”
老媪被骂得浑身冒冷汗,将手中的茶壶丢向锦瑟,锦瑟扭头躲开,老媪回骂道:“你个小娼妇,你的嘴巴用毒药泡出来的么,这么歹毒,活该你被卖,像你这样不长脑子的蠢货,我不卖你,早晚也被拍花子的弄去,下场还不是一样,另外你也别吓唬我,看你穿戴不过个奴婢,略卖奴婢比略卖良人罪责轻,这是我朝律法规定,当老妪我不知么。”
说完自去洗漱吃饭,然后出了门,又将门锁上,往后面套了车,自己驾着往杜家班子而去。
锦瑟在炕上左右翻滚,凭她怎么挣扎就是脱不开绳子,想着那老媪一旦回来自己便更加逃不掉,必须乘这个机会逃跑,既然挣脱不开绳子,她就喊,大声的喊,扯破嗓子的喊:“救命!”
一声接一声,喊了足有半个时辰,嗓子痛得发不出声,人也累得颓然仰躺,眼睛一闭,滴下泪来,本想去找祖公略救善宝,自己反倒落难,自己死了不打紧,怕只怕善宝再次遭人算计,主仆一场,恩深似海,此生不报,唯有托付来生,听小姐说那些江湖小说里写咬舌能够自尽,何妨试试,她将上下齿咬住舌头准备赴死,决计不能等身子污了再死,方想使劲咬下,忽听有人于窗户外面唤:“锦瑟,是你么?我听着像你呢。”
竟然有人说出她的名字,她大惊,且大喜,忙道:“是我,难不成你是猛子哥?”
她在猛子后面缀了哥字,心情不言而喻。
咔嚓!窗户被打成稀巴烂,猛子纵身跃了进来,三两下扯开锦瑟身上的绳索,正想问话,锦瑟已经扑在他怀里,哭泣着:“别再离开我。”
猛子手脚一阵软一阵紧,呆了半晌,反手抱住锦瑟:“我永不离开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