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文婉仪使人来喊她去坐坐,芬芳闻听周身的汗毛孔都竖了起来,拉着文武撒娇:“我怕是有去无回,不如你陪我一起去吧。”
文武最近又与夫人扈氏的侄女儿偷偷私会,那侄女儿十五六岁年纪,美不美还在其次,主要是她年轻,又是个从娘胎带出来的狐媚子,把个文武搞的神魂颠倒,哪里还管芬芳的死活,于是摇头:“不去。”
他如此决绝,芬芳也无可奈何,回房翻箱倒柜找出来自己平时攒下的百两银子和首饰,又揣了把剪刀,独自站在房中,自己给自己打气鼓励,才能壮胆来到文婉仪房里。
因平时对文婉仪怕而远之,是以多日不见,文婉仪刻意打扮了,唇红齿白看不出往日的羸弱,瘦则还是那样瘦,瘦得感觉那衣裳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装什么人似的。
芬芳以之前奴婢的身份给文婉仪屈膝道了万福,佯装轻松的问:“大小姐叫我来何事?”
正午时分,外头好大个日头,芬芳走的缓慢,却因忧惧而额头微微渗出细密的汗珠,文婉仪端着茶杯眄视她一眼,呷口茶,品品味,怡然自得的道:“茶和人一样,有好有坏,而今我用着葡萄甚为顺手,仿若当初用你一样,你们不同的是,葡萄憨实你奸诈,所以我已经决定,打算把葡萄嫁给长福,如今长福是咱们府里的管家了,葡萄成了管家娘子,再不是贱婢,本着一视同仁,我将你嫁给北四街的那个老孙头。”
北四街的老孙头,五十多岁一直未娶,穷得以给大户人家放牛为生,关键他前鸡胸后罗锅,一口獠牙还是独眼龙。
芬芳吓得心里发抖,还是故作镇定道:“大小姐说笑呢,我可是大少爷的爱妾。”
“呸!”文婉仪一口唾沫差点吐到她脸上,随后将手中的茶杯丢了过来,继而骂道:“贱人,别用我大哥来压我,你明知道不好用。”
那口唾沫虽然没吐在脸上,芬芳还是恶心的一躲,更以袖子障住半边脸,壮胆道:“总之我是你大哥的妾侍,再不是你的使唤丫头,你想把我给别人,先问问你大哥。”
文婉仪咯咯的笑,仿佛听了个多大的笑话,指着芬芳道:“你还指望我大哥护着你,做梦呢,我大哥同扈家那个疯丫头白天晚上的耳鬓厮磨,哪里还有心思管你,说来他与扈家那个丫头还是我从中牵的线,现下他们两个可真是好的掰都掰不开。”
所托非人,芬芳早已料到的,总觉着文武再花心,自己也还是他的女人,他不会不管,笃定道:“你问过你大哥,他若是不要我了,随你怎样。”
文婉仪用帕子无病呻吟的擦了擦嘴角,啧啧道:“你这种贱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也好,索性让你死心。”
说着下了炕,喊了两个丫头过来搀扶着,回头轻蔑的觑了眼芬芳:“你跟我来罢。”
芬芳不知她意欲何为,知道自己反抗是无用的,大不了一死,只希望死的痛快些,于是跟在她后头,一路慢行就来到了后花园,远远的就听有人娇笑,听声音格外稚嫩,芬芳心里一沉,似乎预感到什么。
文婉仪幸灾乐祸的指着前面那片花丛道:“这个时辰,那疯丫头吃饱了睡足了,该是来同大哥顽老鹰捉小鸡了。”
话音刚落,花丛中跑出一个小姑娘,后头追着大少爷文武,芬芳脸刷的通红,因那小姑娘袒露着上身,笑得快窒息的样子,对着后头的文武喊着:“抓到我给你睡。”
果然是个疯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