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知道了,多谢诸位英雄。”
目睹这边事情已经解决,那边刚才与郑琰玉大战一场那人目睹真相,半晌说不出话来:
“原来是这样吗……”
郑琰玉撇一撇嘴,揉着肩膀上酸痛的肌肉朝邹鸿走过去,嘴里面还嘟囔着:
“我早就说了……”
拿回了钱袋的中年人没有给在场人打招呼,悄悄地溜了,毕竟他现在可学到了,身上带着这么多的钱财,最好还是低调一点。
其他的人见失主走了,有的笑,有的骂,有的与邹鸿来招呼两句,也都渐渐散去。很快小巷子里就只剩下四个人:郑琰玉、邹鸿、还有那个小鸡一样的贼以及与郑琰玉打了一场那人。
你当这人是谁?想必都已经知道,他便是一个月前从霁都先回家了一个月、把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好后,便来了崇禹城找听潮清平司报道,碰巧也是今天刚刚进城的殷英。
话说殷英自离了霁都,带着右主簿青方皓的书信要去听潮府的崇禹城,作为那个缺人手的“新计划”的一份子。
殷英先回到了丰华府的釜城,侍奉了许久未见的父母几天的时间,在这期间他将自己所带回去的金银全都换成了不动产,在家里购置了些许田地与宅院,给全家生活质量带来的质的改变,他的阿爹阿娘,以前靠几亩地种粮食过活,现在可以靠收租过日子了。
在打点好家里的诸多事情后,殷英作别双亲与父老,骑上青方皓那匹军马血统的牝马,不紧不慢地朝崇禹城来,一路上也看了不少家乡久违的景色。
慢悠悠走了四五日,所经过的地形由丘陵矮山的重峦叠嶂变成了一马平川,缭绕的湿润雾气也都消散,官道的两旁都是青草翠蔓,数以顷计的农田整片整片地挨在一起,田里面注满了从不远的小河道里渠引过来的清澈的水。殷英这是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听潮府地界。
不过来到听潮府并不意味着就到了崇禹城,其实从总路程上看,距离都还有三分之一没有走。不过殷英很庆幸地是,青方皓这一匹宝贝马儿是第一次出远门,结果并没有掉链子,除了在釜城换过一次蹄铁以外,殷英甚至都没怎么管它,结果它居然平平稳稳地跑了一路,在耐力方面表现得尤为出色。
进了听潮府境内,道路平坦又宽敞,适合奔马,再加上殷英出了丰华府后便没有勾动他的景色可以看了,殷英一路上走得极快。
到了五月廿八早晨,殷英到了离崇禹八十里外的一个驿站,在知晓了此去崇禹城不远,一天肯定能到以后,他便在驿站休息了个把时辰。这也正好是郑琰玉和邹鸿在雩娄山下的战家庄把邓之收拾了一顿的时候。
殷英进城的时间要比郑琰玉他们三个早上一会儿,不过他是西门进,他们则是南门进,若是时间一致了那也碰不了面,其实就算他们碰了面,也互相不认识。
殷英进城后想着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那清平司的公署设在何处,现在去打听也来不及,不如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将自己全身沐浴一下,明天也好去见这边分司的负责人。
在城里的外围找了一间还算干净,后院带着马棚的客栈,栓好青方皓的马,再由伙计引着上楼,拣了一个带窗的、能够看见街上光景的房间,殷英押了房钱,吃了些酒肉、洗了个热水澡,身上换了一套他阿娘亲手做的衣裳。躺在床上的殷英透过窗户看外面天色已经渐渐沉了下来,街道两旁的各种商户都已经点上了灯笼。
每家每户的灯光犹如一个个光点一般汇聚在一起,把整条街道都浸染成了橙色,仿佛一条光的河流,再往更远的地方望去,唱夜戏的、喝花酒的地段还有更加明亮的灯光,各个坊市犬牙交错,把整个崇禹城变成一座不夜城。
与霁都的方方正正,横纵有序不同,崇禹城的街道与坊市都不是规则的形状,街道也不总是笔直,常常有一些的弧度,总的来说,与霁都是呈两种风格的。
殷英突然想起,他在霁都服役了两年,却没怎么领略过那天下第一城、大郑国帝都的魅力与气势,实在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如今他明天就要入职清平司,如青方皓所说这也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若是又重蹈覆辙,身在崇禹城却无法感受一下它实实在在的气息,那么他这辈子的憾事就又要多一件。
再望一眼窗外的万家灯火,殷英突然兴起,何不趁此机会到城里夜游一趟?反正今天自己还是个闲人,明天的事情那就等明天再说。
殷英兴致一起来就非常难收回去,他将身上不多的钱财带身上,剩下的东西都放在了房间里,找店里的伙计讨了钥匙锁了房门,下楼出了客栈便要往城中心走去。
崇禹城还有与霁都不一样的地方是,他不用承担圣驾、没有政治中心的职能,所以崇禹城的商贸政策更加开放,商埠区也更加的宽阔。
殷英穿过好几条十分繁华的街道,正想着这听潮府首城果然名不虚传,突然一个身影从他身边窜了过去,差点把他撞倒。
“怎么回事?也不长长眼睛。”
殷英心情大好,再加上他性子也沉稳,并没有生这人的气。
不过一会儿又有一个人跑了过去,又过一会儿他就听到后面一阵骚乱,好像有更多的人跑了过来,似乎还有人在喊:“抓贼!”
虽然现在已经不是皇城御卫的一员,不过殷英在内心还没有缓过这个劲来,仍然把自己当做是正义当仁不让的维护者,下意识地就跟着刚才那人,追了上去。
怎么说?只是因为郑琰玉跑得太靠前了,紧紧地咬着窃贼不放,把其他人都落在了后面,就被这个半路加入捉贼队伍的殷英当成了窃贼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