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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次医道大会的头名,来自夏家的‘佛手蔡’已经是手拿把攥了,这位先生前些日子才治好了府尹夫人病缠多年的恶疾,成了崇禹府的坐上宾,后来又把军队里一个重伤几死的牙将医得活蹦乱跳了,军方也都念他的好,想来现在应是风头无两。”
“蔡远志就是再厉害,可他现在的一切不也全是夏家给的?在夏家人眼里充其量就是个有用点的下人吧,真的有人会承认他在医道中的地位?头名多半会是吴家那小少爷吧。”
听对面的人这么说,先开口那人轻轻一笑,仿佛对面很不懂行情。
“你懂什么?我听说蔡先生不仅医术高超,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他和夏家大小姐彼此之间已经有了八分美意,夏家老爷也是十分欢喜他的。再过些时日,他‘佛手蔡’就是夏家的新姑爷了,到时候以萧家的势力,还有谁敢质疑他的出身?”
“哦哦,那可真是一步登天、翻身做主人。”
语气里倒是带着一点不屑的调侃。
“嘘……慎言呐。”
夏家在崇禹城虽算不得龙头老大,但也不是平民百姓敢随便议论的势力。
一个白衣少年坐在酒馆里,喝着酒静静地听着邻桌的两个碎嘴在吧啦吧啦。
他在想什么呢?蔡老先生回想,自己当时心情也许是得意的,他以前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有朝一日会成为舆论中心、市井之间的谈资,初尝“名声”给自己带来的虚荣感的他,心情肯定是十分得意的。
……
“蔡先生,大小姐最近身体有些虚,气也不顺,让我来向你讨一副药进补。”
记忆的光影流转,梳着两个发髻的小丫鬟跑进了夏家医馆,里面坐诊的大夫赫然就是刚才那个少年。
“大小姐病了?我们行医讲一个‘望、闻、问、切’,补药更是不能随便开。见不着大小姐,空凭你一句话,我怎么敢胡乱开药?”
“大小姐气色不好,不想出门走动,她的闺房也不是别人进得去的,所以才让我来找先生。大小姐还说,她只是觉得略有不适,并无明显症状,先生开一些温和的药材调理一下就好。”
这丫鬟十四五岁,极其的伶俐,再加上她服侍的是夏府里最得宠的大小姐,因此府内没有几个人敢轻看她的。
“既然如此……那我这里有个给女子调理的汤药方子,你便拿着到府里的药房去抓,那里的药材比医馆里成色要好得多。”
少年从抽屉里翻出一张草纸,上面写着歪歪曲曲的类似象形文字的符号,小丫鬟接过来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
“这些字我都不认得。”
少年翻个白眼。
“又不要你认得,药房的大哥们自然会认得,你只管去抓药给大小姐房里的老婆子们煎。记住一副药连煎三次,再把汤药都匀在一起,能少放糖就少放,不过我记得大小姐是能吃得苦的。”
少年嘱咐这么多,小丫鬟却好像一点都没有听。
“蔡先生念与我听吧。”
“你这丫头……”
也是因为现在不是病人问诊的高峰,他才有空在这里陪这丫头玩。
“我就给你念一遍,只一遍,你待会儿快点给大小姐送药去。”
这方子上写的东西他倒着都能背,闭着眼睛都能抓,背给她听便是了。
“黄芪一钱半、熟地黄两钱,茯苓、当归各一钱,白术、白芷各半钱……”
十分流利地背完了一份药方,少年直接把手指向大门外。那丫鬟装作看不懂,把方子又摊到少年的面前。
“蔡先生能加一味药吗?”
少年有些焦躁,但碍于这个丫鬟的身份也还得好好说话:
“何物?”
药方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同样的方子根据不同病人的不同病症也会有调节的空间,只是少年很诧异一个丫鬟怎么会懂得这些。
小丫鬟冲着少年甜甜一笑,道:
“再加上一味‘远志’,这是小姐吩咐的。”
远志,行气散郁,并善豁痰,也是调理方子中常用的药材,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