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扫了苏伟两眼,低头翻了翻折子,“爷现在忙得很,没工夫搭理那些琐事,就先让她关着吧,省得碍事。”
苏伟眨巴眨巴眼睛,拄着下巴趴在桌子上,“爷,我想到个办法能让李格格消停下来,保证不碍你的正事儿。”
“什么办法?”四阿哥打开毛笔盒子,捡了只新的泡在水里。
苏伟抿了抿嘴唇,“奴才记得李格格的父亲李文烨是一府通判对吧?”
四阿哥想了会儿,点点头,“对,是个通判,一直也没什么功绩,爷都快把那人给忘了。”
苏伟扬起张假狐狸似的笑脸,冲一直忙忙碌碌的四阿哥道,“爷给那李文烨升官吧。”
入夜,毓庆宫
太子歪在榻子上,接过小初子递来的一只木盒。
掀开盖子,盒中装的是大大小小数十只毛笔,有的已经用过,有的还是半新。
“这些都是文坊斋的笔,”太子拿出一根极细的墨毫,“这是德柱第一次给我买的,他不知道我会不会用,呈上来时小心翼翼的。其实我知道,他是看我用不惯内务府的笔,跑了多少个地方,试了多少根才找来的。”
小初子抿抿嘴唇,“公子对殿下一贯是最用心的。”
太子弯了弯嘴角,手在盒子里一一抚过,“如今他不在了,爷用那文坊斋的毛笔竟也不觉得哪里好了。”
“殿下……”小初子想说些什么,却终没能开口。
十一月,已入深秋,忙着丈量土地的湖广一处,却出了岔子。
“年遐龄?”苏伟眨巴眨巴眼睛。
“是,”四阿哥叹了口气,负手站在书架前,“年遐龄跟郭绣参奏黄梅县知县李锦亏空地丁银三千余两,皇阿玛下令革职查办。谁知黄梅县民竟汇集万人,将城门堵住,不准李锦离开。经详查后,李锦并未亏空,实系民欠,李锦也算代民受过。如今皇阿玛下令提李锦进京补用,郭绣、年遐龄那儿恐怕就得受个疏忽渎职之罪了。”
“这,很严重吗?”苏伟挠挠后脑勺,“那年大人之前看着挺老实的啊,这外放之后,怎么这么大胆了?”
四阿哥一笑,“你没看他跟的是谁,郭绣曾是满朝文武都惧怕的言官,当初纳兰明珠贪渎结党一事就是他带头弹劾的。佛伦、洪之杰假借谣言参奏他父亲滥请诰命,吏部一度将他削为平民。后来他借着圣驾南巡,直接向皇阿玛面陈冤情,皇阿玛重斥了佛伦等人,将他提为吴江县令,不就又因功迁为湖广总督。年遐龄本就是个有能力的,现在在郭琇位下,自是如鱼得水。只不过此次黄梅县一事,着实是他们疏忽了。不过也好,借此一事也算给年家浇盆冷水,这朝堂内外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苏伟咂了咂嘴,“那,主子不帮年大人说话了吗?”
“说是肯定要说的,”四阿哥从架子上抽出本书翻了翻,“皇阿玛看重郭琇和年遐龄,本来就不打算重罚,借着我的求情也算有个台阶下。”
“我看爷也不用太着急,”苏伟晃了晃脑袋,“等年羹尧开口,爷再去说话也不迟。”
四阿哥一弯嘴角,看着苏伟道,“年羹尧可是你推荐给爷的。爷最近在南书房做事,特地把他带到身边伺候。皇阿玛也很看好他,怎么如今,你反倒防着他了?”
“我不是防着他,”苏伟往榻子里蹭了蹭,“就是这人很容易恃宠而骄,还生带着一股子傲气。爷多让他承你的情,以后用起来才顺手。”
“行,听你的,”四阿哥抿了抿唇,扬着嘴角坐下。
作者有话要说:赶榜字数,一会儿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