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迟疑。

有风吹过来，几片落叶在他们头顶盘旋，然后离开了。

清荷像是感觉到什么，挪到了荣鹤身前。

荣鹤双手环抱着她，让清荷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下颌线能碰到清荷的额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脸上的温度。

他挺迷恋却没有贪恋，绅士的没有多余的动作。

风停了下来，周遭一片寂静，只有荣鹤徐徐温温的声音：“清荷，我好像从来没有跟你说过喜欢你，爱你的字眼。”

清荷的喉咙突然变得有些堵，她握住荣鹤的双手，那抹温度凉得不似秋天。

她抽泣了一下：“我都知道。”

荣鹤有些欣慰，侧头用脸颊蹭了一下清荷的额头，如同告别般道：“不要难过，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清荷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眶红得厉害，有些晶莹的东西想要跑出来。

其实她觉得荣鹤可以再拯救一下的，但他的手将她抱得很紧，似乎有意不让他离身。

清荷掰了下他紧扣的手掌，又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脸。

荣鹤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变得微弱。

她的耳边，还有他虚弱的声音：“不要哭，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清荷的泪，像一场大雨，模糊了视线。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颤抖，泣不成声。

她试探的呼唤：“荣鹤，荣鹤……”

没有回应，风声不止，叶落不止，在那片深远的天空……

……

不久后，清荷亲眼目睹荣鹤被推进火葬场。

他穿着黑西装，一如往常的矜贵优雅，即使是死亡，他俊美的脸庞依旧没有变。

他被火化，变成尘埃，装进一个小盒子里。

然后，被埋进一个安静的角落。

墓碑上，他儒雅的笑着，让人看着就想哭，不禁为他短暂的人生感到遗憾。

他离开的时候秋天来了，叶落纷飞。

他埋葬的时候却是秋老虎在发威，灿烂的阳光炙热得好像枝繁叶茂的盛夏。

有飞鸟从他墓碑上方掠过，然后去向了更远的天空。

他的灵魂是不是也像飞鸟，去向了更远更美更值得期待的地方？

清荷望着天边蓝蓝的，懒懒的云朵，笃定一定是这样的。

葬礼结束，荣修跟清荷陪着荣千秋回到老宅。

荣千秋很难过，头发已经全白了。

一年多的时间，他失去女儿女婿外孙女，中间又失去过荣修，如今又失去荣鹤。

命运对他这位七十岁的老者来说，真的挺残忍的。

一回到老宅他就在落泪，怎么安慰都哄不好，又说起年少陨落的苏芷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