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我可以不要,到宫门口,我护送玉露周全出宫,玉玺自然给你。”金风见形式不对,顾不得自己身上的毒,一心只想着赶快带玉露离开疗伤,玉露听罢,急得眼角淌下泪来,口角两侧流下两道血迹,断断续续的说道:“把我留下换解药吧!我伤重,生死也就一时片刻的工夫,留给他一具尸体罢了,外面广阔天地,还你自由自在。”说罢玉露阵阵的咳出血来,呛的上气不接下气。“不!就算你死,我们便同穴而眠,还是说你嫌弃我了,当初说要嫁,反悔了吗?”金风眼眶通红,轻声问到。玉露已无力气说话了,摇了摇头,太子反唇相讥:“我劝你把她留下换解药逃了吧!瞧她这个伤势,不如身子凉下来之前留给朕享乐一番。”
这般污言秽语听的金风怒发冲冠,瞧着玉露面色雪白生机流逝,不由得杀气顿起大喊道:“淫贼!今日玉玺换我二人出宫,就这般定了,你愿意便罢,不愿意看我不与你拼个玉石俱焚!”太子听罢,反正二人已将死之人,为了传国玉玺,何必要冒险,便挥手让开了一条路。也不知哪里来的一声嘶鸣,一匹白马冲入众人眼前,正是庐陵王府的那匹,白马闻见了玉露周身血气,挣开司马局缰绳便杀将出来,金风见此,抱起玉露,提气腾身,一个轻功便跃上马背,直奔着南宫门而去。
太子在其后紧追不舍生怕他毁了玉玺,眼见那白驹身轻如燕四蹄踏风,宛如白龙入云好似疾风闪电,急忙命几个轻功好的去追。至了南城门,杨金风头也没回从怀中掏出拳头大的一个黄色包裹向身后一丢,方才眼见玉露擅用暗器,杀手们生怕是诈,合围上来用刀尖拨弄着黄色的布包,见松开口后内里确实是脂白的石头,便急忙争抢起来打算邀功,为首的杀手侧目一瞪,一人扇了一巴掌,薅过来便双手捧着去见太子了。
太子刚才嘴上说着不在意,但这传国玉玺历朝历代都象征着名正言顺,哪能是说不要就不要的。传国玉玺前身是先秦至宝和氏璧,秦国一统天下后便落在了嬴政手里,由圆璧改刀镌刻成了玺印,上书八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自此象征着天下帝王皇权正统由天所受,算是天下至宝。待那侍卫首领奉上玉玺,太子如饥似渴的剥开外层包裹,只见内里是一正方五龙纽印,鎏了一纯金边角。说起这金角,乃是西汉末年王莽之乱,太后不愿王氏篡权刘汉天下,却已是兵临城下无可奈何,愤怒的将玉玺摔在了地上摔掉了一角,那王莽拾起来后便想尽办法镶上了一纯金边角,所以此物没错,正是传国玉玺。太子笑靥如花,重重的赏赐了身边献上玺印的杀手,振了振衣袖说道:“你们几个下手也太重,不过美人儿没得到,可朕得了天下,以后什么没有,算了,杨金风和他师姐,自生自灭吧。”
玉露在金风怀里已逐渐失去声息,金风方才便为她点住了几处要穴,但马背颠的她一口一口的往外嘴角溢血,金风衣襟染红了大片,金风流着泪喊着她:“别睡,坚持一下,我带你回老君山,两年前你能活,现在你也能活下来的。”玉露痛苦的眉头紧皱,轻轻抓着金风的衣袍,手却是越来越松,轻轻说了一句:“可能来不及嫁给你了,好遗憾啊,我下辈子补给你好不好,我好困倦。”金风吓得三魂离了两魂半,眼见身后没有追兵便急忙停下马来,小心翼翼的托着玉露躲进街口破败的城隍庙里。正值初冬,今日天上飘下雪花来,月亮不太明朗,天黑得早街上商户也回家的早,没什么人注意这对苦命人。
这处城隍庙实在是狭小老旧,平时香火也不旺盛,造像早已塌了板块,就算每年春节庙会时也没人来瞧一眼。供桌积满了灰,金风抱着她靠在神像下,猛的瞧见一只棕红葫芦形小瓶从她衣袖间滚落出来,金风定睛一看,正是方才她给皇帝服用的速效救心丹。金风不通药理,但玉露已奄奄一息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金风颤抖着推开瓶盖将丹药全都倒在衣上,取了一粒含入玉露口中,可玉露此时已几乎气绝,根本吞不下去,金风口对口的帮她服下,可毫无起色,玉露眼皮沉重一动不动。
金风的眼泪如滔滔的江水,他又喂了玉露一颗,一颗接一颗,直到喂下了整瓶十几粒全部用光,玉露还是一动不动。金风痛苦极了害怕极了,觉得像是有人用刀剜出了他的心。马上便要痛失所爱,和五年前一模一样,金风无助的瞧着外面的雪花,又瞧着屋内半坍的神像,他拭了拭眼泪对着屋外祈求着:“我杨金风,一生飘零,从未得过天地垂怜,今日祈祷上苍,能保佑玉露活下去,我愿用剩下全部的命换给她,立死当场,毫无怨言。”言罢金风颤抖的跪着头点在地上,他的泪水滴在青石砖面上洇开成了一片。
似是玉露呼吸急促,金风急忙回过神来,跌跌撞撞的爬回玉露身边,她的手冰凉如玉,金风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颈上,金风眼前泪水模糊了玉露的身影,他呜咽的在嘶喊:“求你了,别死,不要离开我。”
只听一声猛咳,金风听此,全身颤抖,急忙用衣袖擦了泪查看,玉露竟然睁开了双眼!“你给我,吃了什么,胃里好冷。”玉露断断续续的说着,金风急忙托着她后背让她靠在怀里取暖:“一瓶速效救心丹都给你服下了,太好了,真是管用了,神灵保佑。”玉露挣扎着起来怔怔的瞧着金风,眉头一皱:“救心丹没有药效,只能拖延一时片刻,我不能长长久久的陪你了,瞧你,还是这么爱哭,我死了,谁来照顾你啊。”金风咬着牙,强忍着眼泪,反而轻轻抿嘴笑了笑:“那我们,拜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