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在自己的控法司是没命的干,平日里要核算批写一天的文书,混元卯足了力气,下午就看了八成,还剩下最后的十五本,实在是看不动了,想着姐姐家里还呆着一票的联军士兵,混元就很是惦记,毕竟平时也没有下属给自己带,若是去训练他们,自己就相当于带兵了,一想这个,混元的自尊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就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将领了,便有些小小的激动,甚至撂下笔搓了搓手。
“五,十,十五......就十五本了,要不,剩下明天再看吧,和司命请假去。”混元自言自语的笑了笑,理了理衣袍正了正冠子,还很是自恋的跑到后堂自己修建的起居室里照了照小镜子,应当是觉得自己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的过去练兵,便自顾自的臭美了一番,可想了想,猛地想起来,上次因为忙不过来,偷偷的少看了一摞,大司命骂得真叫一个劈头盖脸,根本不留情面的,就算自己是王爷他也毫不相让,想到这里,混元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算了,不在一时片刻,抓紧时间。”自己小声音嘟囔完,就走回书案,拿了一颗桌上的蜜饯梅子含着,低头又翻看起来。
“启禀司命,今日的文书已经汇总,请您阅览。”大概半个多时辰过去,混元抱来了自己衙门里的所有文书,放在了专门收集回收文书的地方,随后刚说直起腰来,就看大司命出现在自己眼前,混元赶忙递上来一封汇总文,不太厚,也就三页的样子,大司命接过来,很是迷惑的看着他:“混元,今日这离公务时间结束可还有一个多时辰,怎么这么早就来啊,不是说好结束之后才能来开会吗。”
“是这样的,混元今日需要协助军机处,奉大都督的命令,分派第一批飞蛇军团入伍,还要培训第一批饲养官,所以需要早一个时辰,向您来告假。”混元说完就拱手一拜,大司命看着这孩子倒是挺有礼貌挺有时间观念,但还是稍微敲打了一下:“今天你请假,明天他请假,我这司天监衙门就不要开门了,再者,你是司天监下属,是控法司主管,军机处若需要你帮忙,应当与我这里修一封借调函件,今日无函件,便要用人?莫要叫人家轻视了你,觉得你随便可用。”
混元听出来了,前面在批评,最后一句却不是,心里便十拿九稳了,很耐心的立着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司命的训斥,司命看他也不顶嘴倒是觉得他今天十分乖巧,并非真的不可以批准他的放假,只是言明一下规矩分寸,这说完了,顿了顿,看他没有反馈,还以为伤了孩子的心,毕竟是太后家里的孩子,不好批评的太狠太过,说完也就点到即止了:“等本君看一下你的汇总,若是文书可以,准许早归,若是不可,当面修改。”混元心里在笑,由衷感叹大司命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可长辈就是长辈,长辈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能听着,心里觉得不舒服也不能说,便只是笑脸相迎:“是,司命伯伯也是为了混元好,混元都能明白,您先看看这道文书吧,哪里不好的话请您指点迷津。”
“嗯。”大司命点了点头,拿着他的文书就进了殿,方才不晓得是要交代什么,正好撞见自己这就给打断了,混元看了看负责收集各界初级奏本的那名官员,人家只是笑了笑眨了下眼睛,是示意让混元先赶紧进去,自己会帮他收好东西的。
混元心里其实也有些疑惑,平日里大司命伯伯还真是严格的双面人,公务时候,那叫一个铁面无私,着实吓人,看起来有时候面无表情的抿着嘴,话说的也少,但只要张口,不是严厉批评就是严格处罚,但凡做的事情能称得上一个好字,大司命一般都不夸奖,只是允许在他这里通过罢了,可混元转念一想不禁觉得可怕,出了这司天监,尤其来家里做客的时候,那叫一个温和慈祥,真是个邻居家大伯的感觉,这人,一张脸,两幅面孔,冰火两重,混元觉得实在难以捉摸,自己还要在他手底下干很久很久,越想越觉得折磨。
“嗯,今天的文书还可以,以后最好将五页纸的话总结为两三页,我也能看的快。”大司命看完点了点头:“注意监测法力异常状态,兴许我们能在大战之前找到毕方,先解决掉他才好。”说完,大司命合上文件,看着混元立在那:“以后请假要提前告知,不能张嘴一说,你是何时知道要去训练什么饲养官的啊?”
“回您的话,是午后时候。”混元知道,这句话一说,自己算是找骂,马上又找补了一句:“后来我怕耽误时间,就赶紧回到控法司看文书了,想道您之前的教诲,九重天的须臾片刻是下方界层的几日,后来,我就忙忘了,这个错在混元,请您见谅,并非是不尊重您,您是我最敬佩的长辈之一。”这一顿的坦白从宽外加溜须拍马,组合招式可谓行云流水分毫不露马脚,大司命听完心里虽然没有什么波澜,但已经从内心深处认定孩子不是故意的了,都解释完了,也没有自己什么好说的了,便只是点了点头:“知错就好,今日且去忙吧,明日要受罚,带一篇千余文字的悔过书来,早朝之后回来司天监,在早会时候当众朗诵出来。”
“是,混元回好好写的。”混元面上这么说,心里已经在骂街了,自己最是在意身份与荣光,偏偏就要自己写悔过书还要当面递交,不就是没有提前告假吗,军机处这边不是要紧事吗?事事都告假,多么的冗杂麻烦,这一趟的流程跑下来才叫耽误时间呢,但人家事长辈,说什么就得听,混元页只能是认了下来,暗暗感慨,可算是应付下来了,总算可以走了,随后,混元一作揖:“那今日混元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