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清新的空气,弥漫了整个安家大院。
院子里几颗高大的槐树和梧桐,被雨水洗涤的叶子,绿的发亮,青的逼人眼,经雨水冲刷后的青石地面,干净的不沾染一丝灰尘。
闻着鼻尖丝丝凉的空气,在院子里已经连续不断,练了好几个小时射箭的安和桥,只觉得今天的他们,仿若善良的精灵,活泼地清理着,久处尘霾中京城的她,身心里的浊气,整个世界都开朗了。
“piu……”
五十米开外,直径为122厘米的五色靶上,一只离弦的箭飞速插入,正中黄色靶心,这已经是安和桥今天下午不知道射中的第几个x10分了。
这样漂亮的成绩,让刚刚从内院走过来,正好得见的柳庆脸上,立即浮现出几分骄傲的神色。
“公子,天就快黑了,你练了这么久,该休息了,不然,就是铁打的身子骨也受不啊,不就是个校运动会么,以公子日常射箭的水准,就是赛前一天不练,那冠军,也不都得是我们的。”
走到安和桥附近不会打扰到她射箭的范围站定,柳庆双手背在身后,话说的底气十足。
临近晚餐时分,已经连续练了将近三个小时射箭的安和桥,虽然她自己不觉得累。
然,今天下午,一直陪在院子里的观看她练习的柳庆,看的却是心疼了。
往后退了几大步,“piu……”又射出一箭,得见自己手上刚射出的箭,再一次正中远处黄色靶心。
安和桥这才转身走向柳庆。
她边脱护臂边看着他,清浅出声。
“庆叔,这次,我们校运动会,参加学生里,不光只有我们本校的学生,还有其他学校的特长生,这么大的京城,怕不是卧虎藏龙啊……”
黄昏已至,天边的光线开始慢了下来。
橙黄的晚霞,从遥远的天际倾泄而来,直射在安和桥精致无暇的面容上,那一颗颗饱满的汗珠,被照得清清楚楚,像是一颗颗耀眼的宝石。
“哎,公子多虑了,不管别人怎么样,公子总是最好的。”
柳庆几个大步走到院子中的石凳边,他伸手,从石凳上的盘里,拿过安和桥放在上面用来擦汗的毛巾,走到她身边,递到她手上,并从她手上,接过她刚从手上退下来的护臂,持弓手护指。
对于安和桥的谨小慎微,柳庆只知甚详,然而,他更清楚的,是她的能力。
“庆叔,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看着柳庆满脸的笃定,安和桥摇头失笑。
“公子就不要妄自菲薄了,你五岁到老爷家,老爷就让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你好不好,这个世界如果我不了解,那就真的没有几个人了解。”
看着面前出落的如玉般清隽秀丽的孩子,柳庆眼底满是慈爱与欣慰。
看着柳庆这样的神色,安和桥倒也再反驳不出什么了。
只是默默的想着:庆叔对他这样的态度,倒像是应证了那句话,在天下父母眼中,孩子总是自家的好。
就在两人谈话间,突然,安家院门外传来安且落略带兴奋的声音。
“奶奶,我的将军太棒了,今天跑的可真过瘾。”
“落落,玩的过瘾也要注意安全,下次像今天下午这样的事情,可得别再发生了,差点没把奶奶吓出一身冷汗。”
荆严韵对安且落劝告的声音,紧随其后传入安和桥的耳中,一如日常那般优雅和缓,只是语气里,比她平日里对安且落说话时,多了几分沉着的力度。
将军是安凝香前段时间送给安且落的那匹阿拉伯马,深得安且落的喜爱,安和桥在家听过安且落和荆严韵谈过好几次。
听到他们的声音,安和桥立即就结束了和柳庆的对话,并转身朝门口迎去。
看来今天下午,落落是和奶奶去了三姑的马场骑马了,还发生了什么意外,难怪她下午回家,没有看见落落在家。
当荆严韵和安且落双双踏进院门时,安和桥也走到了门边。
“奶奶日安。”她恭敬的向荆严韵请安。
她话说完,荆严韵停下了脚步,也沉下了脸色。
“周一早餐前,给我把《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手抄三百遍。”
她目光看着前方,一字一句,张口而出的冰冷命令,却是对安和桥下的。
“奶奶?”走在荆严韵身边的安且落,迅速转头看向她,少年白皙俊俏的脸上,笑颜骤失。
“……好。”
浑身一顿,安和桥轻声的应着。
她微微低头,心底刹那间弥漫上一层无法言喻的苦涩。
她完全不知道今天做了什么,竟然让奶奶生这么大的气。
是的,生气。
荆严韵的话一出,安和桥就知道荆严韵在生她的气。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每次安和桥做了什么,让荆严韵不高兴的事,她对她不打不骂不责备,只是用冷的像冰一样的声音,下着惩罚,罚她抄佛经。
《心经》、《金刚经》、《楞伽经》、《楞严经》、《维摩诘经》《坛经》、《阿弥陀经》、《无量寿经》、《观无量寿经》、《妙法莲花经》、《地藏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