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我服了洛神医的药丸,莫说三日,就是三个月都无妨,别以为离了你我就活不了了。”
“你每夜去王府的路上没有受伤吗?”
“我说过,这个世上没有能伤到我的人。”
“我也说过,我是唯一能伤到你的人,你的气色一天不如一天,定是我让你去王府这件事,对你有伤害,你却不肯说。”
“不要瞎想了,岫儿,不过来回飞几次,一些疲惫是有的,歇歇就好了,不要疑神疑鬼的。”
凤随的语气软了下来,安抚着良岫。却吃力地站起身,扑到了良岫身边,指尖只来得及触上良岫的眉梢,就倏忽消失在良岫的面颊上。
凤随一定是遇到了什么,这一次也一定是与自己有关。
幽冥地府中,黄昏是天空永远的颜色。引魂冥鸦在晦暗的松林中飞来飞去一刻不停,它们嘶哑的聒噪声却穿不透沉重的空气。
空气,其实就是一片灰色的雾气,凝固在林中,走进去会如蛛网一般劈头盖脸罩上你全身,在接触到你的同时,化作冷冰冰的水滴,一直浸透到你的心里。
一个白衣不染凡尘的男子,此刻正站在这片松林的入口处。风扬起他的长发,也吹走了漫天飞舞的羽毛,那数不清的羽毛,纷纷落于他的脚下,竟一片也沾不得他身。
松林的入口处却是一大片空地,冥鸦不停这片空地的上空飞过,黑色的羽毛不停地落下来,不消片刻便会铺上厚厚一层。
有人在空地上扫着冥鸦的羽毛,将它们收集起来交给鬼吏带走。无数把扫帚不停地扫,羽毛一刻不停地落,他们一言不发,黑色披风上的风帽遮住了他们的面貌表情,看不出他们的喜怒哀乐。
白衣的男子,与眼前暗黑的景、物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随风缭绕浮动的白衣仿佛一道光,照亮了昏暗了千万年的幽冥松林。他,就是神医洛诘。
这些人却没有惊讶、没有好奇、甚至没有人抬头看他一眼,就好像他是透明的空气。他们的眼睛只紧紧盯住每一片羽毛,心中只想着要将它们扫净、再扫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