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云漠冷冷地问道:“怎么?有些恋恋不舍?”
“是。”
良岫虽心思细致,说话做事周全。却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在走神儿的时候,往往口出实言,道出自己真实的内心。
“哦?为何?因为他年轻英俊?”
“不是,英俊的人良岫见得很多,我只是每每见到有人离去都会很羡慕。”
“羡慕什么?”
“自由……”
龙云漠叹口气,上前拉起良岫的手向回走,心里暗道:“你爱自由,可是本王唯一不能给你的就是自由,将你留在身边的念头越来越强烈,良岫,你这一生都要与本王拴在一起了。”
良岫的心思却早已飞出了很远很远,似乎一路追着尨降的马蹄,穿过村镇、田野、河流、森林,驰骋着、飞翔着,向着那白云飘邈之地奔去、奔去……尽管她知道,那里再也没有人坐在月光下听她弹琴;再也没有人俯在她耳边说“一定要等着我”;再也没有人将溪边最后一朵水仙簪在她的头上,再也没有人……
她知道。
良岫就这样懵懵懂懂地被龙云漠牵着手,茫然地跟着他的脚步,直到走进花园,走过忍冬缠绕的花架,穿过夜丁香芬芳的花阵,醉蝶花的花丛,到达凉风习习的小山顶上,良岫才回过神来。
王爷背对着她站着,手却未松开。
没有人看到他的表情,若有人看到,也定会十分惊讶。因为,龙云漠那冷峻的脸上,竟有一行泪悄然滑过。
他不敢回头,怕一回头,手中牵着的女子就会变了模样。少年时也曾这样牵着一个女孩的手,走过溪林山谷,这掌中的触觉竟是如此熟悉。
她也爱走神,自己就像今天牵着良岫一样牵着她的手,在幽静的山林中漫无目的地散步。和她说话,她也会答非所问。那时觉得很好笑,所以常常问她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你很笨吗?”
“嗯,很笨。”
“我也觉得你傻傻的。你将来会嫁给我吗?”
“不会吧?我已经订过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