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依旧在下,不大,却很是细密,内侍撑在三人头上的油布伞上,雨沫儿慢慢凝成雨珠儿,雨珠儿又渐渐汇集成雨滴,光滑的伞面儿上,大颗的雨滴站不住脚,纷纷滑落下来,滴滴答答湿了龙云漠和云汐各自一边的肩膀。
贤贵妃缓步走进仁圣宫门前的廊子里,内侍撤去雨伞,退下与众宫女内侍依旧站在廊外的雨中,垂手侍立。
贤贵妃转身面对着廊子外的绵绵秋雨和笼于雨烟之中的起伏错落、巍峨宏大的皇家宫殿。
“漠儿性子急、脾气暴,遇事总是爱冲动,自小便如此,如今大了也不见改善,正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今日事,虽是因为担心父皇龙体安康而行事莽撞,却也不可原谅,若人人都与你一样,那谁又来保证圣上的安全?”
又转向龙云寒道:“寒儿难道就没有错?寒儿心细如发、知书懂礼,在九个兄弟中你是最让你父皇喜爱心疼,也是最放心的一个。听说外间都传,说大夏皇都人杰地灵、天降英才,出了五位才貌俱佳的公子,称为‘冕阳五杰’,寒儿就是五杰之首。本宫居于深宫,也是听人传言,不知说的对也不对?”
“母妃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寒哥哥真的是‘冕阳五杰’之首,无论诗书、琴艺,还是茶道、书法,还有人品、相貌都是数第一的呢!还有……”
“汐儿不要说了。”龙云寒打断了云汐的话,似有惭愧之意。
“可是,你是如此一个心思缜密,行事周全之人,怎么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皇弟冒冒失失地犯了错,却不加提醒甚至训斥?哪怕是打他几下,也总好过让他犯了杀头之罪呀?!”
这番话语重心长,俨然是一位长辈开导晚辈的语气。可是听在人们耳朵里,却又是另一番意味。
龙云寒一时沉默不语。
“漠儿的脾气你最了解,小时候你俩经常在一起玩耍。那时,在众多皇子中,只有你常到本宫的院子里来,你们兄弟那时候多亲密啊!”
说到这里,贤贵妃望着越来越浓的雨幕,出起神来,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