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事情败露了,那方姨娘却坚持只说银子是放贷全赔了,却咬死了不提云良骐狎妓赌钱和买房置屋的事。把个云宰相只气得气血上涌、头昏眼花,用手中拐杖不住地戳着地,恨恨道:“如此大事你不与老夫商量一意孤行,将府中银子赔个精光,咱们阖府不日就要动身去西疆,路途遥远,这一路上的盘缠银子却从哪里来?临行之前还要辞去大半家人,工钱又从哪里出?真真是个蠢妇!蠢妇!!”
方姨娘却只跪在地上,拿定主意不开口,苏姨娘见老爷气得浑身直打哆嗦,生怕他气出个好歹,忙上前扶他坐下劝解。
“你莫要劝我,我只让她说,眼下该怎么办?让她出个主意,她不是善于算计、精明强干吗?今日是怎么了?怎的不说话了?”
“老爷不要生气,妾知道自己错了。”方氏终于畏畏缩缩地开口了。
“那就将功补过,把你的月例银子拿出来充公,大家凑一凑,先把盘缠和下人的工钱凑齐吧!”
“可是老爷,妾身的娘家兄弟今年娶亲,缺少聘礼银两,那些月例银子……妾身大多都补贴给娘家了,现在手里只剩下二百两,妾身可以拿出来……”
听了这话云宰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拍着桌子问道:“你娘家兄弟已经娶了几次亲了?这一次又娶的是第几房?!”方氏沉默不语。
“那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理?”
“妾身……妾身想着,既然盘缠难以凑齐,不如妾身和良骐还有儿媳带着几个丫鬟暂且到妾身的娘家去住一段时日,这样既可以省下些银子,另外,也好让良骐留在京城参加科考。等西疆那边安顿好了,妾身再去与老爷、妹妹汇合,老爷您看如何?”
事已至此,这倒也不失为一个缓兵之计,也就答应了她。却不曾想到这是她的如意小算盘。
既然已经如此,云宰相只得采纳了苏姨娘的建议,将各房能凑的银两凑在一起,又把略值钱些的东西变卖了,云宰相忍痛卖掉了自己收藏的几幅字画,好歹凑了不到四千两银子。可是,给下人发了工钱,又置办了马车马匹等远行必备之物后,也没剩下几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