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很冷,没有风,却感到寒意浸透了衣裳、皮肉和骨头,直接穿透了心脏。可是这寒冷却让人清醒,每吸入一口空气,胸膛里就都会觉得冰凉清爽,良岫甚至被这冷空气呛得咳嗽起来。
咳嗽声引来了流月,她抱着白狐皮的斗篷出来,二话不说蒙在良岫的身上。“小姐怎么又不披斗篷就跑出来?刚刚奴婢不是让您回屋子里吗?外面太冷了。”
“我总是待在屋子里也觉得无聊啊!不如让我到厨房去给你们帮忙吧!”
“厨房里人太多了,实在没有小姐您的地方了。您要是觉得无聊就到书房去看看杏梅,奴婢今早进去打扫时,看到又开了一朵,数了数竟然有九朵了。这是数字多吉利,要不小姐去看一看?”
“流月别让我到屋里去,我披着这狐狸毛的斗篷出来一点儿都不冷,你让我在院子里散散步,活动活动筋骨总行吧?”
流月无奈,只得叫道:“菊烟,给小姐拿那双厚的鹿皮靴子来,套在鞋子外面,您这样穿着双夹靴子就跑出来,一会儿要把脚趾头冻掉了。”
“哪里有那么娇气了?”
“我的大小姐,您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不娇气的时候加起来也不超过一个月,余下的时间都在娇气着呢!哪一次不都是把人吓个半死?快听奴婢的话穿好了再溜达。”
良岫面对流月只能选择服从再无第二个选择,只得乖乖地穿戴好,可是穿上厚衣服后靴子,怎么看都像只臃肿的熊,哪里还有心情散步溜达?只得在菊烟的陪伴下在廊子下面站着。
还好有些早起的麻雀儿落在院子里的松树枝子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良岫让菊烟去屋里把那个装着谷粒的匣子拿来,抓了一把撒在松树下面。鸟雀早就习惯了每日都有人撒谷粒在树下,也不害怕,纷纷飞下来,毫无戒备地大吃二喝起来,边吃还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唠嗑儿,只是不知道它们都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