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发生的故事撒隆并不知道,也不会在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不知道他多么关心。
倒是来自多米洛特家族的巨大压力,让他在每一次呼吸时都有种窒息的压抑感,好像头顶上悬着一柄摇摇欲坠、又躲避不开的利刃,那种随时致命的危机感每时每刻都在刺痛着他的神经,折磨着他的精神,让他憋屈恼恨的几乎要发狂。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撒隆咬着牙,满是血污的脸上一片铁青,黑袍下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这时候走廊的另一端,一个学徒走了过来。
深吸口气,撒隆习惯性的将头上宽大的兜帽再下拉一些,将自己的脸更多的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下,但他忘记了自己的双手上满是鲜血,当右手放开帽檐之后,一个鲜红的印记留了下来。
路过的学徒刚开始并没有过度在意这个与自己对向而行的黑袍子,毕竟这个学院就是这样,出了那些鬓狗们总是一身红袍以示特殊之外,其他人几乎都是一身黑袍,就连他自己也是这副打扮。喜欢兜帽遮脸的同样大有人在,所以他并没有感到丝毫奇怪,只是出于习惯,下意识的稍微提高了一些警惕。
“但这个黑袍,气息实在是太危险了点……”
当两个人稍微靠近一些的时候,路过的学徒就被撒隆身上的气息刺激的一激灵,那种感觉就好像一把染血的尖刀带着危险的凉意和恶心的温润贴在皮肤上,让他全身的寒毛瞬间炸起,他心里一突,立刻意识到自己倒霉的遇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家伙。
路过的学徒心中大骇,脚步不由的放缓了一些,想要继续向前走,又有些犹豫,想要后退避开,又害怕担心,于是越走越慢,身体不由得越来越靠近墙壁。几步之后,几乎是紧紧靠着墙壁停了下来。
他长袖遮掩下的右手不知何时紧紧的抓着一个圆形的巫器,双眼紧张警惕的注视着和自己越走越近的危险黑袍,呼吸缓慢沉重。
突然,撒隆兜帽上一道鲜红的痕迹刺入学徒的眼中,让他眼睛骤缩,心脏猛跳,握着巫器的右手已经紧张的开始发抖起来,却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用力,手背上有清晰的青筋暴起。
虽然一开始并没有看清楚,但学徒非常确定那就是鲜血的痕迹,因为浓重的血腥味已经伴随着黑袍的脚步,淹没了他敏锐的鼻子。
咕噜一声,越来越多的表现印证了眼前这个黑袍的危险,学徒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身体死死的的靠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上,如果有可能他更想把身躯嵌进墙里,这样就不用把自己暴露在这个危险的黑袍的视线里。可惜他并不是土元素亲和,也不会这样效果的巫术,就算是会,凭借他这么渺小的实力,也肯定没有办法在这个有着强力巫阵保护的墙壁上成功施法。
越想,越绝望。
“该死,为什么偏偏是我这么倒霉,遇到这个黑袍子!”
学徒心中怨毒的咆哮着,他现在极度后悔为什么要在这个该死的时间走这条该死的走廊,不然怎么会遇到这个危险的黑袍。
虽然学院里有铁律铁律规定不允许在公共区施法攻击,但这里是哪?这里可是阴魂学院,最不缺少的就是被各种原因扭曲了心灵的变--态,最不少的就是嗜血的疯子,每年死于这些人之手的学徒都会有好几个,跟他们讲铁律?那还要执法队的那群疯狗干什么!
最主要的是,如果自己死在这里,就在执法队会杀了这个黑袍又有什么用?
一想到自己很可能会被杀死,学徒就双腿发软,身体瑟瑟发抖,幅度大到连宽大的长袍都掩盖不住。他不是没有过先下手为强的念头,但更害怕会愈加到刺激这个危险的黑袍。
真理在上,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中级学徒,手里的巫器也不是什么强力的上等货,勉强可以入眼而已,怎么敢抢先攻击这个黑袍。而且按照学院多年的经验来看,遇到这种疯子,不主动出手或许死不了,一旦出手肯定难活。
所以即使心中害怕的要死,他也紧紧只能死死的握着手里的巫器,瞪大满是恐惧眼睛,小心翼翼的偷偷防备,听着一声又一声,清脆的脚步声带着独特固定的节奏敲打在地板上,一如狠锤在他的心上。
要窒息了!
撒隆并不知道他对面的学徒在这短短的一段路里经过了怎样跌宕起伏的心里挣扎,他只是好奇的瞥了一眼这个行为有些怪异的学徒一眼,脚步毫不停留,瞬间错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