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排名再次说出来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一个‘依旧’就代表了在傀儡之王这次询问之前，撒隆就已经从所有的实验体里登顶，在没有新的实验体加入的情况下，完全无需在赘述一次。

但塔灵这种巫术炼金造物毕竟不是真正的原初灵魂，总会存在某种方面的呆板，无法像真正的人类那样灵活，这一点即使强大如源密大巫师，也无法抹消。

“比我估计的上限还要高，真是让人惊讶，”傀儡之王一脸淡然的说着，古拙的脸色没有任何起伏，看起来似乎毫无诚意，但考虑到这是一位源密大巫师，而撒隆连正式巫师都不是，差不多就可以理解几分。

一个人可能因为一只蚂蚁比旁边的几只大上一圈而心中讶然，甚至挑挑眉毛，但要说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什么的，就太夸张了。

“即使将一号实验体的半巫价位考虑进去，加以除权，他的战绩在历次实验体里依旧排在第一位，是第二位的2.3倍！”塔灵奥黛丽对傀儡之王的话做了进一步的回应。

“优秀的战斗巫师种子，可惜生不逢时，如果早上一些年，能成为我手中的利刃也不一定，奥黛丽……”

“正在聆听，我的主人！”

“将那个小学徒的战斗画面投影出来，既然是最后一场，应该有值得一看的价值！”傀儡之王吩咐道。

“您的意志，”塔灵接下命令，立刻就要按照傀儡之王的意志施法，然而监测到的情况让祂的动作停顿下来，不得不再次请示，“主人，一号实验体的意识正在崩溃，任何的巫术干扰都会加速这个过程。”

“根据测算，一旦投影，在完成投影的前四分之三息，实验体的意识就会彻底崩灭，导致投影失败。主人，是否要继续投影？”

“这样啊，”傀儡之王不置可否，挥挥手，否决了这次行动。这个想法只是他的临时起意，看与不看完全无关紧要，没必要为此大费周章。

静，太安静了，失去了战斗带来的嘈杂，失去了撒隆急促的喘息，整个空间就像被切割进星界，安静到了极点，仿佛世界已经消失，仿佛时间已经停滞。

撒隆仍旧保持着跪倒在水里的姿势，左手和左肩被一根长长的漆黑尾针贯穿，一动不动，仿佛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就像一座石头雕塑。

“那位……阁下……到底……在……干什么……”

当一切安静下来，撒隆又在忍不住思考，但因为思维困顿疲倦不堪，所以哪怕只是一个念头一个念头的升起，每个念头仍旧断断续续的，连贯不起来。

“……尾针……存在……奇怪……我……”

当撒隆意识到左手还被尾针卡着的时候，这根尾针的存在让他感到有些惊讶。

之前死亡的蛛蝎全部都会化成荧光飞散，甚至连生命吮吸都无法真正留下什么，但这一只暗影蛛蝎居然留下了一根尾针，他不认为是因为这只蛛蝎比较特殊，原因，他更倾向于是因为这只尾针正卡在自己身体里的缘故。

刚刚想通这一点，下一个念头很快升起。

“……无穷……魔怪……消磨……灵魂……如果……不是……真像……转生实验……”

无穷无尽的魔怪被投影进这个空间里，抱着杀死他的想法，对他的实体意识展开凶狠的杀戮，如果展开联想的话，这个画面很像转生实验的第一步，消磨转身体的原生灵魂。

确实，他现在是意识体，并非灵魂之躯，但作为一个独-立灵魂最核心的东西，谁也无法否认意识的重要性。

甚至先泯灭意识，可能就是傀儡之王为自己设计的转生实验的独特步骤，毕竟转生实验的要求只是消磨原生灵魂，只要能达到这个效果，并不会在意是整个一起消磨，还是分步来做。

撒隆很愿意这就是事实的真相，如果没有那晚与傀儡之王的对话的话，然而事实是，傀儡之王否认了这次的实验是转生实验，所以撒隆陷入了困惑。

对于傀儡之王的否认，撒隆没有怀疑的打算，因为那可是傀儡之王，根本没必要对一个小学徒撒谎。

“……不是……冒险……女巫……后悔……”

不管怎么样，这都不像是什么冒险，撒隆自身判断可能是还没有到那一步，但女巫塔尔兰呢，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心底咒骂，后悔不该相信撒隆的错误情报，因为照目前的情形看，塔尔兰之前所说的转生实验的情报更加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