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都走了,计咏心里涌上一股无力,回头对上詹文泽阴沉的脸,赶紧甩掉那些怪异的感觉,“文泽兄,难不成你真的要这么认命?”
詹文泽长叹一口,缓缓闭上双眼,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静观其变。”
那边追着鞠鹏离开的卞浩凡直接跟着鞠鹏回了院子。
两人在书房内翻着书,却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不时叹息两声,卞浩凡终是忍不住试探道:“鞠老,你说我们真的要跟他们继续下去吗?不是我凉薄,而是刚刚龚明轩那番话始终在我脑海里回旋。
我们虽然跟他不对付,可有一点我还是不得不承认,龚明轩这人的品性完全没有问题,而且正直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要不也不会是三朝元老,临老身体不适才致仕去江南调养,连他这样的人对院长都这般战战兢兢,我们若是真的得罪了院长会怎么样?”
还有一点他没说,詹文泽在文人雅士里面确实有一定的地位,但这个地位并不代表权势,他们这些人捆绑起来,那分量只怕都没有一个龚明轩重,到时候若真的惹了院长不快,他们哪里还有活路?
鞠鹏默默地听着,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看了看隔壁院子,嘴角扬起一丝嘲讽地浅笑,“道理我们都懂,你看得明白我也看得明白,但就是有人看不明白,其实今天在琉璃殿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院长看起来一视同仁,对龚明轩也没什么好脸色,但那只是表面的,他看龚明轩的眼神还是很温和的,但对我们可就不一样了......
我琢磨着是之前我们表现得太过急功近利,意图明显,薛会宁那样的人精不可能不知道,只怕柳家主和柳夫人也清楚,这才请了这么一尊大神过来坐镇,他们没明说,意思却已经很明确,荆北书院不是我们能染指的!
如今被院长针对也是必然,这种时候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听话,好好把那任务完成了!若是任务达不到,院长对我们的意见只会更大,到时候他们可以理直气壮地把我们赶出荆北书院,因为这个原因被赶走才真的成了全天下的笑话!”
而且荆北书院的名声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所有的事情都在院长的算计之内,他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卞浩凡一开始还没想这么多,听了鞠鹏的分析只觉得后脊背发凉,焦急地问道:“那我们得赶紧把这些话告诉文泽和计咏,要不然他们还一直惦记着院长的位置,想着收买人心,到时候岂不是自寻死路?”
鞠鹏翻着白眼,一脸无奈,“文泽很聪明,这事他心里清楚,不用你去说,就是计咏......此人目光短浅,心胸狭窄,眦睚必报,他跟我们一起行事我实在不放心。”
卞浩凡一愣,干巴巴地问道:“鞠老不会是想要跟计咏分道扬镳吧......不成不成,那计咏知道我们太多的秘密,若是把他赶走,想来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你也说了,这人眦睚必报,到时候我们无异于给自己树敌。”
还是那种躲在暗处随时可能捅他们一刀的敌人。
“所以我们不能明着提出将他赶走,冷淡处理吧!”鞠鹏一脸淡定,完全看不出做了一个重大决策的样子。
卞浩凡咂舌,脑子嗡嗡地回到自己的院子,一直回想着鞠鹏说的那些话,心下哇凉哇凉的。
当天傍晚。
慕容持将书院所有学子聚集到广场上开会,算是在众人面前正儿八经地亮相,等他说完话。
管事领着一队人马进来,众人回头一看,皆是震惊地倒吸一口冷气,连詹文泽卓洲他们几人也是一脸惊艳。
学子们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