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初升,刘协的车驾就轻快地驶进了洛阳的一处小巷。
此处名唤西里路,是一条三里长街,四周尽数都是一些驿馆、学馆之类的建筑,建筑倒是没有多高,这里并不是集市,所以明没有太多人,相比较老说,比较清静一些。在路口位置,有几家酒肆,酒香几乎弥漫了半个街道。只有多年居住洛阳的老城人,才知道这个专一的卖浆去处,市人多呼为“浆口”,酒水虽然包装简陋,但细细品尝却别有一番风味。
浆者,淡酒也,时人俗称“醪”,后世流变为“醪糟”。浆者醪者醪糟者,实则都是酵酿的米酒,其历史实在是源远流长。《周礼》记载:天子六饮,水、浆、醴(甜酒)、凉(以水调酒)、医(药汁)、酏(粥),其中的“浆人”一职,便是专司酿造这种甜淡米酒的作坊。浆之酿制,三两日便能成酒,只能鲜饮,不能长途贩运。见之于酒市,自然便只能是小买卖。深深小巷,且酿且饮,时鲜家常,别有神韵,竟是大得市人青睐。
来到巷口,刘协从车驾上走下,脚下是一片青石小路,干净整洁,几家小店挑出各色酒旗,醇香酒气腾腾弥漫。他信步进了小巷。边走边打量间,便见酒旗林中一面菱角黄旗飘荡,“甘醪曹”三个大红字招摇夺目。刘协眼睛骤然一亮,便径直向这家酒铺走来。
这正是贾诩对其说过的一家酒肆。
甘醪酒铺在三级青石台阶之上,三开间门面简朴洁净。进店三尺处立着一道及胸高的红木柜台,柜上一列排开着九只大陶罐,红布压口,大碗扣盖,纤尘不染。柜后一位长须散发的红衣中年人,正悠闲地打量着各色行人,竟毫无寻常酒家招揽市人的殷勤。刘协在陈到的护卫下慢慢走进,店主人看了一眼,来人衣着华贵,身后侍卫器宇不凡,一看就不是平凡人家,慌忙出来迎接。
“敢问酒家,你这甘醪如何卖的?”刘协上前,看着四周的酒水问道。
“客官若是识货,自行给价就好!”
“哦?”刘协微微一笑,这个店家也是秒人,就不担心自己胡乱还价。“先来一些试试口感!”
店家实际上精明的紧,来人一看大主顾,说是随便给价,其实绝对不会少了自己的。
听得刘协如此说,店家一点头,从柜下拿出三只陶升一字排开:“甘醪两饮,客官是凉是热?”
对了,听得问话刘协才想起来,后世的米酒好像也可以温着喝。
“一凉,一热,一温。”刘协指点着三只陶升。
“不想客官竟然也是酒道中人啊!”店家听闻,笑得很是开心,便捧起柜上大陶罐,向第一只陶升斟满了粘稠清亮而又略带红色的甘醪。又从身后炉架上提过一个铜壶,向第二只陶升斟满,酒气蒸腾,一望即是烫酒。随后又向店后喊了一句,“温酒一升——”木屏后一声答应,便转出了一位中年女子,怀中抱一只丝棉包裹的陶罐,利落地斟满了第三只陶升。
其实刘协哪里是什么酒道中人,只不过在皇宫之内知晓一些饮酒的细节,在加上一些后世的经验而已。
片刻时间,店家一拱手:“请品甘醪三味。”
刘协手捧起凉酒饮上一口,冰甜却有些酒气,味道不错,比起后世的米酒,更多了一份香醇!
又分别在温酒与热酒尝了一下,虽然是一种酒,但是温度不同,味道也别有特色。
“好!此酒来上两坛,正好送与贵客!”刘协大笑一声,然后出门而去。
陈到在其后,送上一块碎银,然后令侍卫带上两坛酒水,随刘协一起出门而去。
.......
巷子想内走不远,就是一家别院。
门口十几个黑甲守卫,紧紧的立在门前,平日里根本没有人走动,四周人还在推测,院内是谁,此时刘协在前,陈到在后,带领着一群侍卫慢慢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