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切空声让他感到兴奋,那人一身黑袍,表情刚毅,看起来就一副是强者的模样,而且刚好在附近的山林中落下,那时的他连初出茅庐都不算,就胆大妄为的马上跑了过去。
他至死都无法忘记那一天,引以为傲的棍法在那人面前如同儿戏,仅仅大手一挥,就将他手上的棍子击个粉碎,手再一挥,身上就多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让他人生第一次品尝到恐惧的滋味,也是第一次如此声嘶力竭地大喊爹娘。
一直以来,爹娘都是他的万灵丹,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爹娘—出现便可以解决,当他听到两道破空声出现的时候,也以为这次爹娘一定可以将这件事摆平,殊不知爹娘在这黑衣男子面前,才不过一个照面就—死一重伤,如果不是爹在重伤之际动用了最珍贵的法宝千里符,将他送到了千里之外,一家三口恐怕都...
在那个夜里,他躲在一处山洞里抱头痛哭,自责与愧疚摧残着他依然年幼弱小的心灵,是他,是他将自己的父母亲手推入火窟,如果不是他自视甚高,爹娘就不会死。
那个夜,漫长的仿佛无尽,当微弱的阳光慢慢驱走黑夜时,他才发觉,原来他的人生还有明天。
就在他用全身的力气,试图爬出他躲藏的山洞里时,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出现了,黑袍男子竟然追到附近,运动真元大吼着这辈子一定要杀了他。
恐惧的泪水不争气地又从眼眶中滚了出来,但是他紧咬着牙,不敢哭出声,深怕被黑袍男子发现。
为了躲避黑袍男子,他甚至一头栽进烂泥之中,把自己弄的狼狈不堪,连头都不敢冒出来。
曾经,他以为人生就要在躲避黑袍男子中度过,没想到在一次误打误撞之中,竟让他逃进了浴血斗场之中,这里的血腥让他震撼,但渐渐地让他感到安心,他相信黑袍男子不会为了杀他,而追进这个修罗之地。
“为什么!”想起娘亲在他眼前惨死,父亲拼着最后一口气动用千里符,那些日子日日夜夜躲避黑袍男子的景像,本以为来到浴血斗场,靠着杀戮可以渐渐淡忘这些过去,但为什么这时候却找不到实力比他弱的斗士决战!?
难道,上天真要我亡?
陷入灰暗情绪中的默世,眼泪险些又滚了出来,但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脚步声,单调的脚步声。
现在才过一天,这个脚步声不可能是浴血斗场之人通知要他与赤苍决斗,而如果是斗场上有决斗,斗士们要前去围观,脚步声一定多而杂乱,但是门外却唯有这个脚步声。
一定是新人!
怀着这个希望,默世感到一阵狂喜,确定面具稳稳地戴在脸上之后,很快推开竹门,想要用最快的速度与新人敲定决战的时间,但当他推开竹门的刹那,他却见到了最让他恐惧的青面撩牙面具。
砰的一声,他连忙将竹门关上,深怕赤苍会走到他门前递上约战书,不过显然是他多虑了,赤苍的脚步声没有向他的小屋而来,反而越离越远。
默世大大松了一口气,竖起耳朵,想知道叶缺的去向,而他在逃亡期间培养出来的惊人耳力这时助他一臂之力,让他脸色微变:“这个杀神,莫非是盯上了某个新来的人?”
默世再次推开门,四周静悄悄的一片,轻呼一口气,循着叶缺的脚步声跟着过去,发挥出之前藏匿的本领,紧紧跟在叶缺身后而不被发现。
“这个家伙到底要走到哪里去,在往前走就是斗王的居所了。”默世心里默默想着,盯着叶缺的背影,小心翼翼地踏着步伐,看着叶缺仔细盯着斗王居住的厢房外的名牌,一股令他寒毛直竖的念头从心底闪过。
“..该不会想直接挑战斗王?他是疯子吗?”
这个念头闪过当下,叶缺拿出了约战书,咬破食指,然后将其塞在门缝里。
看到这个景像的默世,大大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代表着叶缺再也不会参与斗士之间的决斗,不过这个情绪出现之后,浓稠的羞愧涌上心头,在他还是年少之时,每日在父母的督促下练习棍法,努力修练,与附近门派的弟子切磋较量时从未输过,是个让父母脸上有光的儿子,虽然偶尔会闯祸,但是附近门派的年轻弟子却无人是他的对手,骄傲与自信的光采在他脸上绽放,不过当那个黑袍男子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在死亡的恐惧之下,骄傲与自信变成了胆小与害怕,意气风发的他,早就已经死在过去。
“你鬼鬼崇崇跟在我后面做什么?”青面缭牙的面具突然间出现在默世眼前,让默世大吃一惊,连连退了几步,脚一发软,竟然跌坐在地上。
默世声音颤抖:“我..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