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二十天在空间阵法内的练习,在周海的带领下,霸刀宫一行人离开了凤凰楼。
临别时,新任楼主离情依依地送他们到大门外,又是挥手又是鞠躬,眼眶甚至真的含着泪水,祝福他们一切顺利,希望未来还有荣幸接待他们一群人。
话语讲得是真挚至极,眼里的泪水也确实充满不舍,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舍的是这段时间霸刀宫用掉的资源。
他粗浅算了一下,欲哭无泪地发现要赚回这段时间的晶石,恐怕需要至少半年的时间,而且本来完全不需要这么久,都是那可恨的周海后来提出越来越多要求,而且一个比一个耗费能量。
起先只是让那三个年轻人一起进去而已,这还没什么,后来他竟然提出让三个人分别面对灵兽的要求,他都不禁痛恨阵宗为何在阵法上的造诣这么高,竟然让这空间阵法能够办到这种事。
让他心痛的是,既然阵宗可以做到这种事,为什么他们就不能让花费的能量少些,三个人各自面对灵兽,竟然直接就要耗费三倍的晶石。
整整三倍啊!
更让他感到头皮发麻的是,这恶梦到那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被抬出来竟然还没能结束,周海竟然打散弟子,把他们拆分成几组小队分批进到阵法,而且随着他们越来越习惯与灵兽对战,每支小队的人数越来越少,但队伍数却是越来越多。
在这过程中他彻底见识到霸刀宫弟子的资质,在短短二十天的时间内,他们的进步肉眼可见,加深他抱霸刀宫大腿的决心,却也让他心痛如绞。
送走了他们,走回凤凰楼的路上,他完全不理会周围的人热情的嘘寒问暖,唉声叹气的,仿佛被欠了数百万两银子一般,一直到深夜,他紧锁的眉才因为发亮的传讯玉简而舒展开来。
那是来自裘无偿的三个字。“辛苦了。”
对他而言,这就够了,这一夜,他睡得极香甜。
不过离开市集的霸刀宫一行人,可就没有舒适的床可以睡了。
为了让弟子们做好心理准备,周海故意露宿野外,以草地为床铺,布满星辰的夜空为棉袄,令他们了解接下来可不是什么户外郊游,而是一个真的会死人的危险之地。
其实周海不需这么做,因为经过这二十天的训练,弟子们已经彻底知道炼狱塔的危险性,想到明天就要进塔,包含叶缺、周魁、风清在内,每个人脸色都相当紧绷,气氛凝重,一句不吭,溪流的水声,虫鸣蛙叫清晰可闻。
当中唯二对这件事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就属兔息与通吃了。前者是根本不在乎,后者则是完全不了解炼狱塔是什么样的地方,两者的共通点是,只要能跟着叶缺,他们觉得去哪里都无所谓。
周海岂会没有发现气氛沉闷,不过这正是他所希望的,他就是想用这种氛围来砥砺他们的心灵,令他们成为更独当一面的
在这种气氛下,弟子们心里乱糟糟的,完全感受不出时间的流速是快是慢,当他们闭上眼回想在空间阵法内练习的情景,努力记清楚每一个细节,觉得时间过了很久很久后猛然睁开双眼,却发觉面前还是一片漆黑。
然而,当他们觉得这个夜怎么会如此漫长时,温和的金黄光束从东方微微冒出来,将天上波浪般的云彩层层染上振奋人心的色彩。
周海站起身来,对弟子们说:“我们走吧。”没有应声,他们就只是默默地站起,跟在他后面飞向远方。
约莫飞了两个时辰,当阳光渐渐变得刺人,弟子们准备发出护身罡罩的时候,栋尖塔般的建筑物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内。
起初是芝麻般的小点,后来变得越来越大,当在炼狱塔前落下时,即使是兔息都不禁为这占地极为广大,高耸入云的九面九层高塔给震撼。
站在众人面前的周海突然转过身,问道:“你们准备好了吗?”没有人答话,有些二代弟子甚至回避他的眼神。
所以他又问了一次,音量些微大了一点,“你们准备好了吗?”弟子们这一次挺直身子,看着周海清澈而坚定的表情与眼神。
霸刀宫主目光缓缓扫视弟子们,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态势,“如果这是一场生死决战,你们很多人不用踏上战场就已经战败了。因为你们想得不是如何击败对手,而是如何逃过死亡。”
他疾言厉色地喝道:“这样的你们,如何对得起“霸”这个字!”翻手取出蛟杀,高高举起,“告诉我,霸刀宫的刀,是什么刀?”
一片静默,因为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答案。
“是无坚不摧的刀吗?”他的眼神多了一丝凶悍,自问自答:“并不是,刀切不断水。”又说:“那么,是什么刀?”
他手一松,任由蛟杀框当一声掉落在地,“对我来说,霸刀宫的刀,不是刀。”右手大姆指顶住心窝,“而是心。”
“世上没有最强的刀,只有最强的心。”他弯身拾起蛟杀,“唯有最强的心,才配得上最好的刀。”掷地有声地说:“这就是霸刀宫的“霸”。”
此话落下,所有弟子的胸膛不由自主地挺起,眼睛就好像是被擦亮的铜镜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映照出年轻却澎湃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