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吗?你再不追上去,他就会到你再也追不到的地方了。”龙神鞭发出点点的萤光道。
“追上了又如何?”宁如淡然的说,
“到那时,你还拥有抉择的机会,若是杵在这里,你就连选择的机会都失去了。”龙神鞭说完话后沉默了。
而宁如动身了….身如飘雪般,幽荡而无息。
说真的,她真的不知道追上了叶缺,她该做些什么,甚至…她连和师兄说话的勇气都不知道有没有,但她确信一点,不能够再让自己后悔了。
山河破碎,但却没有任何魂魄于此击中魂飞晓散。
碎石如穿无物般,穿过了那些魂躯,而在尘埃漫天之际,一缠白影阅逝而过。
叶缺看着近在咫尺的冤魂们,淡漠一笑。
众所皆知魂驱并没有所谓的视觉,他们所仰赖的与其说是视觉,倒不如说是感应生气而动,但也因为如此冤魂们对于修道者威胁极为甚大。
其一是道者本来就是将天地生息精粹后吸纳运吐,借以修道锐变,所以修道者的存在在冤魂眼中,不哲于如耀阳般的存在。
若仅是如此倒也就罢了,毕竟魂魄于修道者眼中,渺小如同嫂蚁,最初级的道咒,都能轻而易举绞杀魂魄,但冤魂就不同了……
同样的脆弱,同样的渺小,但就因为无罪而冤,使得修道者在面对冤魂时,显得绑手绑脚了起来,毕竟抹减掉魂魄就已经是极高的罪孽,更何况抹灭的是无罪而冤的魂魄...
没有起杀意的冤魂,含冤而死的魂魄,只要不经意抹减到其中一丝,就等于此生度劫无望了。
所以许多的邪道,会利用此点,在许许多多的亡魂中,参杂着些许冤魂,来袭击修道者,若是波击到冤魂,则度劫无望,若是手足无措,则坐以待毙,许许多多的修道者,就是在这种两面为难的情况下,只能落荒而逃,也就是因为如此,冤魂常被利用于门派重地的守阵上,毕竟没有人想要犯上滔天的罪孽。
但叶缺不同,仅仅只是关闭生门,开启死门,就让魂魄们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所以冤魂的存在与否也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不过眨眼的工夫,他就到达了地面,原先复杂崎崛的地形,转眼间只剩阵脚维系阵行的存在,幽绿色的阵光四散,数以千万的魂魄就在其上不断练绕,或是杀意滔天的厉鬼,或是冤屈难伸的幽魂,亦或是无知无感的灵体,叶缺看着四周,手中的虚渺逐渐散形,阵阵的雾气却隐隐在剑柄上成形,双刃的缺口,如鲜般的斑纹,叶缺指掌间微颠,苦笑的挥了挥动。
嗡嗡鸣声于剑身上传出,阵阵的声响呼应着大气为之震动…四周的空间也为之憾动,空气宛如斑剥的墙壁般脱落,银白色的符文,如烙印于着空般,将亡魂拘禁于空间之中。
看着那些在苍空中半浮半沉的符文,叶缺微微一征,手中的虚渺依旧不断发出阵阵的声波,缓缓的符文被声波给灵食鲸吞掉,原先诺大的阵行,就在眼前逐渐崩溃散形了起来。
“师兄,这是..”披着水雾的宁如,讶异的看着眼前这奇景,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叶缺只是比了个了声的手势,手中的虚渺和山谷、苍穹、甚至魂体与之共鸣,一股股憾人的心音不断迎面而来,彷佛洗涤着心灵,净化了世间的污秽。
宁如微微惊讶的拭去了从眼角悄悄流出的泪珠,这股从心头涌上的感动是什么,连她自己都无法言语,只是许久许久前所遭忘抛弃的曾经,曾经的温暖,曾经的笑层….
而冤魂、厉鬼们就在这阵阵的音浪之下,褪去了魂华,身形逐渐淡掉...
“说远东实山中,有一禽,音弱而飘渺,但其音余韵练绕谷丘,抚魂祭灵。”叶缺背对着宁如,突然说道。
“翎鸽。”宁如淡然道。
叶缺点了点头,传闻中灵魂的响导,能够净化污秽,安抚谐音,看着手中的“翎鸽”,叶缺却叹息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当自己操握着翎鸽之时,掌心竟如此炙热,甚至烧灼,就连翎鸽也开始排斥着污税的自己了。
“我毁了一座城。”叶缺转过身看着宁如淡然道,将自己深深压抑的过往,给吐露而出。
“虽然我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但是死伤一定是不可避免的。”虽然不是自己所愿,但如今太极就等同于自身,既然如此,那这责任常然也得算上自己一份,更何况就是因为自己无法把持住狂怒,才会让太极趁虚而入。
“其实我不知道我在伪善什么,既然都已犯下了杀孽,一剑破开这些残魂,理应也该无所顾忌的。”叶缺沉默了。
“不,师兄不会这样做的。”宁如踏上前来,看着叶缺的双瞳,“我认识的师兄,些许的天真,些许的幼稚,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用伪善来形容他,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