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老张负责安排关系,所以龙渊很是放心,没有理会其他人径直的坐在船头,垂下头看着捧在手中的木匣。
“时间尚早,我先好好研究一下这艘霜露该如何操控。”说着他缓缓将木匣打开,只见其中静静放置着一张薄纸和一枚木质箭令。
取出薄纸上面洋洋洒洒写着数百小隶,伴着河面微凉的轻风,龙渊仔细的阅读起来。
不安分的殷影在霜露上的新鲜劲一过,便无所事事起来,看到坐在船头的龙渊,黑曜石般的眼睛提溜一转,蹑手蹑脚的朝龙渊猫了过去。
不过却被老张一把抓住了领巾,殷影扭头一瞧便要挣扎,老张却一脸严肃的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去打扰龙渊。
殷影看了眼沉思中的龙渊,嘟着嘴想了想似乎觉得老张有几分道理,于是挣脱出老张的手掌,一声不响的坐在船边,看着碎叶水时不时泛起的浪花发呆。
老张看着殷影那单薄瘦小的身子,鼻头忽然有些发酸,他知道殷影四处行窃全是因生活所迫,别人家的孩子这般大时,还全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呢,而殷影已经开始为了生存在努力挣扎。
将目光从殷影移向龙渊,老张发现这两个人出奇的相似,虽然相比殷影那种市侩泼皮,龙渊举手投足都有着一种难掩的贵气,看似友善与人亲近,却给人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但即便两人在外貌或是气质上相却甚远,可那种孤独中的坚强却是惊人的相似,就好比石阶和佛像,外表虽然大不相同,可实质上它们都是石头。
老张见左右无事,便挨着殷影坐下,陪着殷影一起看着碎叶水的河面发呆,殷影扭头看了眼老张并没有说话。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坐在船边的画面仿佛在这一刻被定格。
过去良久,殷影目光没有离开河面,手掌上搁着些许碎银,递到老张面前道:“给,还你的。”
低头看着殷影手中的碎银,老张心中五味陈杂,莞尔一笑,摇着头将殷影的手又推了回去,“你自己留着买身干净衣服吧!”
老张的拒绝显然有些出乎殷影的预料,要知道他手中的碎银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也足够让普通的三口之家一个月顿顿有菜吃,殷影霎时间眼圈泛红,双眼中升起朦朦水汽,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来自长辈的关心了,现在老张的一句关心,让他心里暖洋洋的。
“呦,这么大还哭鼻子啊!”老张双臂环抱胸前,挤眉弄眼的对殷影调笑道。
“我才没有,是风大迷了眼!”殷影赶忙撇过头,用袖口在脸上擦了两把,然后幽幽道:“老张啊,你能不能坐过去一点。”
“怎么了?”
老张眨了眨眼睛很是不解。
“你身上的烟味好臭。”殷影捂着鼻子嫌弃的说道。
“你这臭小子,我还没嫌弃你脏,你倒嫌弃起老子来了。”老张吹胡子瞪眼的抓过殷影的头使劲蹂躏起来,本就杂乱的头发变得像鸡窝一般。
二人的对话也让周围已经安顿好,正在休息的护卫们哄笑了起来,笑声在碎叶水的河面上回荡久久不绝于耳。
“高处不胜寒,往往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都显得弥足珍贵。”被众人笑声惊扰的龙渊望向众人不由得感叹道。
龙渊又低头看着手中薄纸苦笑道:“这个齐星州真是送了份大礼,人情可不好还啊!”
原来齐星州在纸上写的不只是简单关于霜露的操控方法,其中还包含了霜露详细的制作过程,可以说这是一份珍贵的制造图纸。同样身为修炼炼器道的天命师,龙渊很清楚他手中的这张薄纸的价值有多大,毫不夸张的说这张薄纸足以买下十几个何家,而且还绰绰有余。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霜露的制作方法也将会是何家的底蕴之一,再加上我现在正在培养的丁洪和风儿,还有和风家的关系,现在人物势都有了。”龙渊手指搓捻着玉戒,心头开始盘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