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初荷扬起脸的瞬间,苏思安分明听到她短促的的一声急唤:“思安哥,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脚好痛···”。
小溪中有玻璃碴子!
苏思安一个激灵,立刻健步冲进溪水,毫不犹豫的将师妹拦腰抱了起来。
河边大婶们立刻发出一阵赞叹:“瞧人家这三哥,对妹妹真好。”
不怪苏思安心急,他知道脚的受伤对于一个舞者意味着什么。
公园长椅上,初荷看着苏思安半跪在地上捧起她的伤脚,一时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还好,因为练功时双脚蹬地,杨初荷脚底板早已结起一层厚厚的老茧,碎玻璃划破了的只是拇指与食指夹缝中的一块嫩皮。因为冷水的刺激,并没有出多少血。
初荷睁开眼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但当她看到苏思安淋漓的鞋子和半截湿透的裤脚时,还是忍不住一阵自责:“思安哥,你的脚冷不冷?我帮你点堆火烤烤鞋子吧。”
这丫头,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哪里冒出的这些鬼点子!
“千万别点火,这里是公园,回头引来公安,还不得拘禁咱俩呀。”
初荷望着师哥慌乱的举动,不禁莞尔一笑:“傻样,你还真以为我会点火呀。”
“回家吧姑奶奶,这件事如果让师母知道了,指不定会怎样骂我呢。”三十六计走为上,苏思安真怕这丫头疯起来还会闹出啥幺蛾子,赶快带她回家交差。
或许是刚才小溪里苏思安本能的一抱突然拉近了二人的距离,回家路上,车后座的初荷竟然轻轻的抱住了师哥的腰。
二人几乎同时感到了对方身体的微颤,这一刻,苏思安理智的堤坝开始一点点地溃守。
尽管他从来没有奢求过生命中会有这一天,但是不可否认,这一刻足以让他刻骨铭心一辈子!如果这是一场梦,他愿就此一睡不醒。
“思安哥,你刚才的样子把我吓坏了”初荷竟然尝试着把脸贴上了苏思安的后背!
不过此时的苏思安已经渐渐平静下来,慢慢地一股酸涩莫名其妙涌上心头------
苏思安,别忘了你的身份!你不过是一个刚刚脱离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面对师妹的深情厚谊,你可以‘爱护’她,但绝不能‘爱’她。
一阵无言的沉默,杨初荷突然低声问道:“思安哥,当你冲向我的一刹那,我看到了一张扭曲的脸。我可以理解为,是你太在意初荷吗?”
“是的,我非常在意你的脚,虽然我无法估量它的价值,必要时我可以用生命作为交换。”
“你只是在意···我的脚?”
“是的,如果说舞蹈是灵魂,肢体便是灵魂的载体、灵魂的体现,而双脚更是灵魂的支撑”。苏思安无法正面回答初荷的提问,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你的话太深奥,我一时还无法理解。”初荷的手臂轻轻放开苏思安的腰,一抬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家门。
“苏思安,不要试图去躲避什么,有些事情,来了就是来了,躲不掉的。”
初荷说这话时脸色很平静,苏思安当然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心中一时悲喜交加。
他又想到了白梅,尽管姑娘的心一直若即若离,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奇怪的念头不停地暗示自己------
苏思安,初荷是仙女湖边惊鸿一瞥的白天鹅,你不过是乡下池塘里的一只野鸭,能够得到白梅姑娘的青睐已经是你的荣幸,尽管你至今尚未读懂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