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如果处于饥饿之中,情绪便会特别不稳定,多少个漫漫长夜,饿醒了的我只能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那时候我恨极了妈妈,她为什么送我去少年宫吃苦?但是面对着妈妈的铁石心肠我没有勇气反抗,我曾一度认为她根本就没有在乎过我,我甚至怀着报复妈妈的心理更加苛责自己,直到后来,慢慢地我学会了对于食物的控制······”。
一个看似完美无缺的幸福女孩,竟会有如此痛苦的记忆,苏思安怜爱的看着初荷的眼睛:“小荷,痛苦原本就是生活的一部分,笑是苦难中盛开的花,你确实不容易,但是师母更不容易,她何尝不会因为你的痛苦而更加痛苦。”
“思安说得对。”苏母点点头轻轻搂过初荷的肩膀:
“孩子,世界上哪有不在乎孩子的妈妈呢?可能她们那时候还年轻、还没有学会怎么去当好这个妈妈,但是她们对孩子的好是一样的,不要怨恨妈妈,因为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她的好。”
初荷点点头,一时泪光点点:“我明白,但是我觉得您才更像我心目中理想的妈妈。”
苏母轻轻地爱抚着初荷的肩膀,满眼的慈爱:“瞧我的好闺女,都委屈的掉眼泪了,其实你的妈妈更爱你呀,她都能够把我的思安当做亲骨肉疼爱,何况你是她的亲生女儿,就像我的苏杨,多贴心的小棉袄。”
“苏杨比我幸福,既有疼爱她的父母,还有宠爱她的哥哥。”
“思安也是你的哥哥呀,如果今后他惹你生气,你就告诉爸爸打他,这孩子孝顺,挨打也不会跑。”
初荷破涕为笑,不由自主地转向苏思安:
“让我爸打他?人家那个师父,早忘记女儿是谁啦,我妈也是,天天‘思安’‘思安’挂在嘴上,搞得像亲儿子似的,我都快妒忌死了。”
一顿温馨而又不失热闹的团圆饭在全家人的欢声笑语中结束,晚上初荷挤到苏杨的床上,俩姑娘年龄差距并不大,嘀嘀咕咕说了半夜的悄悄话,话题自然离不开苏思安,这也让初荷对他有了更加直观的了解。
早饭时,苏居安嘱咐弟弟下午一定赶回城里,说一号台风‘米娜’即将登陆山东半岛,怕到时候大雨淹了公路,他们就回不去了。
苏母虽然恋恋不舍,却不得不同意孩子们午饭后回城,毕竟两人都有工作。
苏杨一大早便去了学校,早饭后初荷想去大哥的菜棚看看,苏思安也怕初荷窝在家里无聊,便陪她出门。
走在街上,苏思安不断地和每一位熟擦身而过的乡亲们打着招呼,温情中透着自然亲切,或许这就是故乡的魅力所在吧。
三年了,从一个卑微到泥土里的建筑小工到高档酒店里的掌灶师傅,从受尽城里人冷眼的衣衫褴褛到如今的衣着光鲜,他知道这一路自己走的多么艰辛。
能够立足于城市,在乡亲们眼中已经成功了。
他的虚荣心第一次感到特别满足。
是的,从古至今,确实是这个叫做‘虚荣心’的东西激励着一批又一批的农家小子,义无反顾地汇入了城市的人流,当他们累了,倦了,第一个浮现在脑海里的便是故乡这片能够抚慰自己受伤心灵的热土。
权贵者荣归故里、有钱人衣锦还乡,失意人休养生息,客死者魂归乡土。这就是中国人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乡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