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长清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感概道:“我想停伫在这晚风里,瞧一瞧天上那遥不可及的玉盘。”
顾朝北抿唇,心想也许就是因为这个人跟自己一样不太正常,所以两人才会是生死之交吧。
你有病,没事,我也有。
叹一口气,顾朝北决定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直接翻身下马,将马套好,准备翻墙。
“你这是做什么?”宇文长清疑惑地看过来:“回沈府为什么要翻墙?”
顾朝北回头看他一眼道:“在下自然是有特殊的事情才会出此下策。宇文将军若是实在找不到回去的路,等会在下出来带你回去将军府便是。”
“什么特殊的事情?”宇文长清来了兴趣,立马凑了过来。
“宇文。”顾朝北叹息一声,抬手阻止他要过来的动作,表情严肃了些:“大半夜的你在这里若是被人发现,会连累沈家。”
宇文长清抿唇,眯着眼睛道:“你真当我是心血来潮?出去的两条街都有我的亲信守着,什么人能来看见我?”
他虽然是一时兴起路过这沈家不想再往前走了,却也不是那般没个分寸的人。
而且…
伸手抽出面巾来,宇文长清一脸得意:“万事俱备,你要翻墙,带上我一个。”
顾朝北气得笑了,还说什么迷路了,这厮分明就是来玩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到沈府来玩,照他的性子,沈府能有什么吸引他的?
“既然如此,那将军请蒙面,先进去吧。”顾朝北很放心地将墙根儿让了出来。
宇文长清身手好,这区区侍郎府自然是困不住他的。既然不用担心,那就借人来用用也不错。
摩拳擦掌,宇文长清蒙了脸便施展功夫,身姿优雅地跳进了沈府的后院。
“这院墙比城墙可矮多了。”宇文将军兴致勃勃,结果一转头就对上一张狗脸。
后院没栓绳子的大黄狗龇了龇牙,宇文长清嘴角抽了抽,伸出手干笑了两声:“嗨。”
顾朝北在外头做翻墙的热身运动,就听见里头一阵狗叫,伴随着人的惨叫从院墙另一边跑到了院子里去了。
惊起府中之人无数,沈府的家丁全数出动,一路追着那黑影而去。
“好样的。”顾朝北拍了拍手,跟着翻进去,院子里已经没有狗也没有人了。
沈府的守卫尚算森严,但是因为宇文长清将所有人都引走了,顾朝北很轻松就到了府中供奉灵位的祠堂,找了一会儿,就将秦氏的灵位给偷了出来。
只是出去的时候正好有两个丫鬟路过,顾朝北连忙闪身到另一边藏着。
“秀容姐,俺为啥觉得好像有东西飘过去了?”乡下来的新婆子抓着秀容的手小声道:“这地界儿该不是不干净吧?”
“瞎说什么!”秀容一声怒斥,自己却也忍不住四处看了看:“祠堂里都是沈家的列祖列宗,自然会保着这地方太平。”
“不是说最近刚放进去一个被毒死的姨娘么?”乡下婆子道:“府里好多人都说她定然是被人害了的。”
秀容打了个寒战,抿唇道:“死都死了,怎么死的还重要么?”
“话不能这样说啊。”乡下婆子道:“俺们那里信奉这些的,要是被人害死的,魂魄一定不会走远,会缠着害她的人的。”
秀容吓得一抖,一把将那婆子推开,脸色惨白:“你这嘴里不干净的,到时候不能留在府里,可别说我没照顾你!”
“哎哟,俺不说了,俺也害怕。”乡下婆子连忙跟在秀容后头急匆匆地打祠堂面前过了。
顾朝北躲在旁边的树上,看着那凶一些的丫鬟,总觉得怎么瞧她都有些做贼心虚的味道。
看看手里的灵位,他是不信这个的,不过若当真有人害了秦姨娘,他还是希望冤魂缠着那些害人的人吧。
就省得燕儿操心了。
抱着灵位离开沈府,外头的马却不见了。顾朝北挑眉,就看见宇文长清身边的亲信过来道:“主子在前头等您,请您走过去。”
把他的马牵走了,看样子气得不轻。顾朝北闷笑两声,跟着亲信往前去。
宇文长清黑着脸坐在马上,看见顾朝北便翻身下去想打。
结果却见他抱着个灵位。
“你偷人家灵位做什么?”宇文长清皱眉:“对死者太不敬了。”
“是燕儿要的。”顾朝北耸耸肩:“是她生母的灵位,想来在天有灵也不会怪我。”
沈三小姐生母的灵位?宇文长清愣了愣,低头仔细看了一眼。
沈秦氏若水之灵位。
一拳头也打不下去了,差点被狗咬的账也免了,宇文长清突然心情很不好,上马就走。
“怎么了?”顾朝北也不意外,只朝着他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