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睚眦鼻中喷着粗气,越骂春秋越是愤怒。
“啊!”他咆哮一声,终于忍耐不住,猛地将石桌掀翻。
棋盘上的石子飞溅,石桌差点砸到春秋的脚背,幸好他及时起身闪避。
商睚眦则倒退三步,头晕目眩,两股猩红的鼻血流淌下来。
“商睚眦,你还是冷静一点好。毒誓中有规定,你我皆不能动手伤害对方。感谢我吧,幸好我刚刚躲的及时,要是被石桌砸了脚背,你受的伤将更加严重。”春秋淡淡而笑。
“啊——!春秋,我要把你千刀万剐,我要抽你的筋,把你的皮,剔掉你每一寸血肉!”商睚眦痛声咒骂。
春秋笑意更浓。
然后皱起眉头:“商睚眦,你最好闭嘴。再骂的话,我就把你打出去!你现在是商家少主,但不代表将来也是。你已经完了,内务堂已经下来调查,你快活不了几日了。”
这话如一盆冰水,浇在商睚眦的身上。
是啊,自己的少主之位即将不保了!保住少主之位,才是关键啊!
但如何保住少主之位?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从源头出发。只有联合春秋,做出声明,洗清嫌疑,矢口否认。这样才有通过调查的希望啊。
自己赶到楠秋苑的目的,不就是要找春秋串供来的嘛!
想到这里,商睚眦心中顿时一阵腻味。
“这个王八蛋,就是坑害我的罪魁祸首!我恨不得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我现在还得求他们与我合作?”
商睚眦转不过弯来,心中接受不了。
春秋察言观色,见商睚眦表情不断变化,适时开口道:“商睚眦,其实我是个善良的人。我向来是有恩必报,有仇必还。你若不是三番五次的刁难我,在暗中作梗拖我的后腿,甚至在拍卖会上和我抢夺苦力蛊。我又岂会来找你麻烦?”
“你必须承认,你不是我对手。但我何时针对过你?若不是你欺人太甚,我怎么会和你闹到这种地步?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让门卫放你进来,就是要告诉你——你们商家势大,我惹不起。但区区一个商家少主,我还是能扳得动的。你走吧,我不想再为难你了。”
“欲擒故纵么……话说的倒真漂亮。”商睚眦心想!
但商睚眦却没有走。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个木桩。
但他的脸上神情不断变幻,忽青忽白,时而扭曲狰狞,时而皱眉深思,不一会儿额头就满是汗渍,显然陷入到激烈的天人交战之中。
春秋缓和的话语,让商睚眦意识到,自己和春秋还未闹到最僵,这事情还有寰转的余地。
更提醒他,苦力蛊是双方矛盾的焦点。
“要保住少主之位,就只有让春秋和我合作。要合作……”商睚眦咬着牙,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苦力蛊。
“真的要交出来吗?苦力蛊,这可是我花了八十一万的巨款,拍下的啊!”
“把苦力蛊交给春秋,我算是什么?恐怕要被所有人笑掉大牙!”
“但是不把苦力蛊交出来,如何显示出我的诚意?如何缓和我和春秋的关系?”
“不甘心啊,到头来却是为春秋买蛊!这是我一生最大的羞辱!”
“因为春秋,我才花费了八十一万,去买一只苦力蛊,受到周围人的嘲讽鄙视。现在我还要主动把苦力蛊交给他,我这不是犯贱吗?”
“不,现在苦力蛊不是关键,关键是如何保住我的少主之位。没有少主的身份,我就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短短时间,商睚眦思绪万千,想得双耳都开始嗡鸣。
春秋见他脸色苍白,目光飘忽,身躯摇摇欲坠,心知火候到了。
“商睚眦,叫你走,你怎么还不走?也罢,你这个可怜的样子,我也不想欺你。那我走了,听说今天演武场中,巨开碑和炎突有一场大战。我要在演武场称雄,必定要和他们作战,正好去看看。”春秋作势欲走,刚迈出去两步,身后传来商睚眦的声音。
“春秋,请留步。”他声音变得沙哑至极。
话音刚落,他唤出空窍中的苦力蛊,用颤颤巍巍的手掌托着。
“春秋,先前的事情是我不好。这只苦力蛊,就当做赔礼之物罢。”这话开始时,他说的很艰难。但是越来越顺,话说完之后,商睚眦像是抖落了身上的千斤重担,莫名的放松下来。
“这就是苦力蛊?”春秋停下脚步,集中目光瞧去。
这苦力蛊,是一只甲虫。头小身大,体型椭圆,巴掌大小。通体土黄色,表面并不平整,犹如长着颗粒状的土疙瘩。
春秋哈哈一笑,却道:“商睚眦,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以为我非得要你的苦力蛊不可吗?苦力蛊虽然难炼,但只要我坚持不懈,总有炼成的时候。你想对付我就对付,想和好便和好?要战便战,想讲和就讲和,这世界上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我古月春秋也是有尊严的人,你这是在羞辱我吗?”
“你误会了。”商睚眦连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