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大哥二哥去旧堂屋上面的阁楼上放寿材了。父母的寿材,在二老60岁的时候,大哥二哥都准备好了。以前说,人活七十古来稀。所以在母亲60岁时候,就嚷嚷着要打寿材。寿材料是二哥准备的,寿材是大哥亲自打的,打好后请人漆好晾干就架到阁楼去了。
大哥、二哥去阁楼上放寿材下来。我和大姐、二姐,就帮着大嫂摘菜。
母亲刚走,请帮忙烧饭、做事的人还没到位。
寿材取下来,大哥二哥把寿材上面的灰尘擦干净。
不一会儿,请的大班上抬重的人来了,他们把母亲从钢丝床上抬到旧堂屋的棺材盖上。
这时,母亲朝头外躺在棺材盖上,头前放着一碗头饭,一香炉碗,一束鲜花,还有母亲生前的画像。
看着母亲从钢丝床上,被抬上棺材盖上的那一刻,我们姐妹三个跟着抬重的人又痛哭一阵,这张母亲特别喜欢睡的钢丝床,再也不会睡了。
下午时候,左邻右舍、亲朋好友、同学都来了,送来了花圈。还有母亲的已经出嫁的四个孙女都带着全家回来的和已出嫁的外孙女夫妻俩也回来了,都跪在奶奶、外婆的棺材头,鼻一把泪一把地哭了奶奶、外婆一番。哭得最伤心的是三侄女,跪到母亲的棺材头,泣不成声,久跪不起,最后还是大侄儿把她拉起来的。
我当然知道,三侄女为什么哭得如此伤心,母亲是因为三侄女最后一击才病倒的。其实母亲身体没有致命的大病,就是老毛病气管炎和心脏病,很多很多年了,如果保护好,不受气,多活几年甚至十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母亲最终是被气走的,就像三国演义里的周瑜一样,被气死的。母亲度量大,但气量小,尤其是受了自己孩子的气无处可诉,久埋在心里,最后累积成病。
在三侄女久跪在母亲棺材头泣不成声时,我跪在母亲身边,手扶棺盖,一边哭泣,一边狠狠地用眼睛瞪着三侄女。身边的二哥说:“鬼丫头,还搞了个意外收获。”意思就是欠母亲的3千块钱不用还了,虽然母亲去世之前让二哥去问三侄女要钱,但是二哥说:“我怎么可能去问她要这个钱呢。”
一个下午,几乎是爆竹声没有间断,近远亲戚都赶来了。很快晒场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圈。乐队也来了,吹拉弹唱,还有乐队里有二个女的,是专业哭灵的。爆竹声声,哀乐徘徊,哭声四起。加上,母亲好些个不太懂事的,小的重孙子们,戴着红帽,绿帽,在晒场上,叫喊着你追我赶地玩耍。
母亲是做太太的人了,老太去世,是白喜事,自然热闹非凡。
我们三个子女、还有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披麻戴孝跪守在母亲的两侧,一来人,我们就跪拜行礼。
还请了一个村里儿孙满堂和母亲年纪差不多大的老太,专门栽孝。
村里好多人家的妇女都提着自家娃娃的鞋子来这儿讨孝戴。说母亲是个福人,儿孙满堂,儿女孝顺,说是要来沾沾母亲的福气。
母亲确是是个有福气的人,有儿,有女,有孙子,有孙女,有外孙,有外孙女,她的后代,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虽然,二姐从小身体就不大好,很多次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书,但是在母亲的精心呵护下,二姐一次次闯过了生命的难关。
现在母亲去了,今后没有人再像母亲那样细心地呵护她了。二姐一遍又一遍哭诉着母亲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