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好饿。”

一声有气无力的呼喊，难以想象这声音来自一个本该元气满满的小男孩。

他面有菜色，双颊枯槁，一个周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男孩曾经讨厌吃黑面包，那真是世界上最难吃的食物，可现在连黑面包也没了。

母亲怜惜地抱着她的孩子。

“再等一会儿，爸爸马上就带好吃的回来。”

小男孩乖巧地应了声，最近镇上出了变故，人们总是在争吵，食物也越变越少，他的小伙伴再没出来玩过。

等啊等。

一个汉子匆匆来到民房，进门前左右扫视两眼，他神色警惕，怀揣着某种物什。

“阿大，你回来了。”

母子二人雕塑般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这个家还能支持到现在，全靠顶梁柱父亲。

在妻子和儿子面前，当家父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快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他故作惊讶地把怀中事物取出，打开纸帖一看，一块发了霉的黑面包。

“哇!”

小男孩发出惊喜的欢呼，即便是发霉黑面包，此刻也无异于美食。

郊外的野菜和蘑菇都采光了，再远得到树林深处去，冒着被野兽袭击的风险。

母亲上次去就被抓伤，没有伤药至今未痊愈。

“快吃吧。”

父亲把发霉黑面包递到小男孩手里。

小男孩迟疑一下。

“爸爸，你吃过了吗？”

儿子的关心让父亲很感动，他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爸爸在回来之前就吃过了。”

母亲担心的望了他一眼，父亲只是默默摇头。

小男孩把发霉黑面包接过来，掰碎了小口小口地吃，期间还不住地分给母亲。

父亲很欣慰，这块发霉黑面包是农庄关门前，亲戚管事悄悄给他的。

吃了三分之一。

剩下的发霉黑面包被母亲小心地藏起来，用热水煮烂了吃，还能再吃两顿。

夜晚。

小男孩睡着了。

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屋外聊天，他悄悄地从没有被子的木板床上爬起，看到父母在月光下门口聊天。

农民家庭用不起油灯，整个小镇都黑漆漆。

“阿大，领主大人真的不肯开粮仓吗？我听大家都这样说。”

关闭粮仓的后果很严重。

农奴想要面包，只有等农庄发，工薪阶层想要面包，只有花钱去买，一旦领主派骑士关闭粮仓，任何人都休想获得食物。

“领主大人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饿死。”

父亲叹了口气，今年农场提前收割仅装了一座粮仓，根本支撑不到年底，面包店和农庄不得不关门大吉。

“雨，只要雨来了，秋播种的时候，领主大人一定会开粮仓。”

播种时，领主必须给农奴发粮，这样才有力气干活。

“可是雨真的会来吗？”

母亲表示担忧，每天都很闷热，天空丝毫不见下雨的迹象。

“快了，我听海边的老渔民说，大雨马上就要来了。”

父亲信誓旦旦，眉头间的忧虑自始至终没散去过。

“实在不行，就去外面讨生活吧，去投奔大城，我……我快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