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时,他就发现了,所以他对他恭恭敬敬,不敢硬碰硬。
想他蔚文的地位是靠时间和二十几年兢兢业业的工作、汲汲的经营关系得来的;这个慕戎徵呢,才二十来岁就做了特种营营长,这当中,肯定不是因为他个人能力超强这样简单,他是有背景的,绝对有背景。
他不敢得罪这种人。
军政圈里有太多太多大人物,一不留神碰到了,拍了马屁还好,没拍到惹到了,那就会惹来天大的麻烦。
现在,他觉得他好像惹上大麻烦了。
“蔚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姐妹俩到底又起什么冲突了?”
蔚文没办法对老母亲发火,只能冲自己那个宝贝女儿吼了起来。
蔚兰脸色一白,接不上话,那些可不能和父亲说,要被父亲骂死的。
“蔚文,你不用现在惺惺作态地再去问:你女儿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她对不起我的事多了去……一直以来,你们这一大家子什么时候把我们娘俩当作家人来了?我知道,我和我妈在你们眼里就是一种拖累,而我也不觉得住进蔚园,给我们母女得了多少帮衬,这些年来,养活我们娘俩的是我父亲的那点抚恤金……所以,你给我听好了……”
蔚鸯挺了挺背脊梁,沉沉宣告道:“过几天我就会把我和妈的东西全都搬出去,从今天起,我们母女和你们蔚家再无半分关系,血亲关系就此断绝。请你们安份守己别来招惹我,而我们母女往后头哪怕饿死街头也不会上门求告。”
在蔚文的印象中,蔚鸯是弱质彬彬的孩子,打不还打,骂不还口,无声无息的在蔚园生活了这么多年,多半时候是乖巧的,可现在,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居然……居然敢要家里决裂?
辞锋如此刚烈,如此尖锐,如此放恣,这是第一次,他被顶得接不上话。
“你……你……混账……越来越没教养了,真是越来没越教养了……”
蔚文气得心脏病都要发作了,眼见得这脸肯定是要撕破了,他忍不住骂了一声。
慕戎徵面色一沉,要发怒。
蔚鸯抢先一步讥笑了过去:“如果我是混账,那你那双儿女,就是衣冠禽兽,猪狗不如……蔚文,在你批评别人时,麻烦你先去问问你那对衣冠禽兽都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寒声扔下最后几句话,她再也不想和这种会拉低智商的人多说半句废话,转身牵起慕戎徵的手,低低道了一句:“走,不和他们说话,只会自降身份,抬举他们……”
本来很生气的慕戎徵忽就有点乐了:他家小鸳鸯啊,毒嘴起来也真是够毒的。
“好,那就走吧!回头我们拭目以待蔚先生的官运能亨通到几时……哼……”
轻描淡写一句话,却透露着浓浓的威胁,那一记轻哼,更是危险的要命。
蔚文好一番心惊肉,眼见得他们相携离去,转头就冲蔚兰吼了一句:“你和蔚鸯到底在闹腾什么?大半夜了,慕戎徵会陪着她闹上门,这里面肯定不是小事,赶紧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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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院出来,慢慢走着,蔚鸯长长的深吸了几口气,转头望了望这个古典的庭院,回忆了一下这些年在这个园子走过的时光,末了,轻轻叹了一口气,转头忽就抱住了他,说:“都说在家靠父母,出嫁靠丈夫,慕戎徵,我和蔚家决裂了,你说,你能让我靠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