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父亲的战友因为救人牲牺了,我爸希望战友的爱人可以把遗腹子生下来,结果那个人提了一个条件,就是要嫁给我爸。我爸为了他的战友能有条根传承,这才娶了那个女人,就是现在这个权太太。
“我爸和这个女人没什么感情,一直做着有名无实的夫妻,当年,我爸和我妈在一起,是因为彼此喜欢。这些年,他之所以没有提离婚,全是因为看在他昔年战友的份上,想给他们一个体面的生活……
“现在,我爸的苦难日子也算是彻底结束了……那个不孝子,他已经让人送去戒毒所了。从今往后这对母子和我们父女再无半点关系。
“蔚鸯,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和我爸不会开诚公布的谈心,也不会有全新的生活,谢谢你,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紧紧的一个拥抱,是权珍对蔚鸯所表达的最真挚的感谢。
她的人生能得以这样一个转折,全亏得有她。
想想啊,如果蔚鸯不带人来搭救,也许再过段日子,她就会以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去。
蔚鸯轻轻笑了笑,“好了好了,你已经说了很多声谢谢了,我的耳朵里都要起茧子了……”
权珍嘻嘻笑,别提有多开心,“对了,我还得感谢一个人,苏喆呢?我想当面谢谢他……你能把他叫来吗?”
不知为何,此时刻,她特别想见到苏喆。
这么多年,他是第一个让她莫名生出安全感的人,昨日,被他抱出地下室的感觉,太刻骨铭心了。
“嗯,等着。我去叫。”
蔚鸯往外跑。
苏喆正在车库擦车子。
“苏喆。”
她叫着跑近。
“什么事?”
他抬头问。
“权珍想见你,当面谢谢你。你能跟我来一下吗?”
“不用。”苏喆继续慢条斯理擦车子,“我只是奉你命办事,不用谢我。”
唉,这个人有脾气还真是古怪,上辈子终生未娶,从不主动和女人说话,她除外,害她以为他是个GAY,这辈子还是这德性,不爱搭理女人。她和苏冉除外,这脾气,也太奇怪了。
磨了好一会儿,他始终不答应,她只得折回。
卧室,权珍已经被抱上单架,看到她只身回来,忙问:“他不在吗?”
“不好意思啊!苏喆的脾性有点古怪,不大爱和生人说话。”
蔚鸯有点歉然。
权珍脸上不免露出浓浓失望之色。
看到这光景,蔚鸯不由得心头一动,忽然想到:苏喆长得不差,这番又救了权珍,这小丫头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苏喆的反应也奇怪,居然一口拒绝,且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按理说,出于礼貌,他也来该见见的,为什么他这么不想见到权珍呀?
这太不合常理了。
*
早上八点半。
权项带着权珍离开了。
蔚鸯倚门目送,心下很是高兴——这世上,最高兴的事,莫过于,找一个如意郎君,交一个倾心相待的友人。
现在,这两件事,她都做到了,接下去,她要做的事是:先应付期末考,然后应付跳级考。
至于权珍有没有看上苏喆,以及苏喆反常的拒绝,以后再细细观察,也许只是她在瞎想而已。
“苏冉姐,我想去学校了。”
现在是上午十点多,虽然迟到了,但是,总比不去好,明天就要考试了,今天也许是她高中生涯最后一天的课,再去感受一下高中生活也挺好,未来,她的生活重心肯定在大学。
人生每一个阶段的经历,都该好好享受。
“好啊!我去开车。”
苏冉要去车库,却被苏喆给叫了起来,“等一下。”
“怎么了?”
苏冉转头。
蔚鸯看向苏喆。
“要不今天不要去学校了?就在这里复习。这里安静,更合适复习。”
这个理由,蔚鸯觉得太奇怪了,“就算今天不去学校,我也该回公馆,为什么要待在这里复习?”
“等一下四少还会回这边。你要是回去公馆,他就见不着你了。”
苏喆又想了一个理由。
慕戎徵的确这么说过的,等一办完事还会回这边来找她,但是……
“你可以在这里等他,他要是回来了,你让他回公馆那边不是更好?再说了,你们另外租了一个园子,金刚狼队员们可以到那边好好休息一下。真要全住在这里,这里地方小,他的兄弟们根本没办法好好休整不是吗?”
蔚鸯越想越觉得奇怪,昨天,他到底是为什么找来这边的呀?
而且,苏喆的反应,有点邪门,似乎有意要把她留在这里,甚至不想她去上学,为什么?
“阿苏?你反对得奇奇怪怪的。怎么一回事?”她眯起了美眸,开始猜测起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昨晚上你家四少没头没脑的出现,还是冒雨赶来的,如果真这么想我,也不应该半夜以吓人死的方式跑上门啊?”
越想越可疑。
当时他那么紧张,似乎是被什么吓到了。
“我只是四少的影子,军事上的事,四少怎么可能会和我说?”
这话说得挺在理。
但是……
“那你干嘛阻止我去学校,也不让我回家?难道……”
她凝神想了想,脑海忽然捕捉到了几个字:“公馆爆炸”。
再加上他身上的确有硝烟的味道。
也就是说,他在来之前经历过爆炸。
按照一般的思维逻辑,他找她,肯定是第一时间先回家,不可能第一时间从杨翦那边知道她在哪。
而从他见到她时的表现来看,他实实在在经历过一场惊吓。
这场惊吓,肯定和爆炸有关。
所以……
再联系一下,就在他来之前,东南方向曾发生一阵巨响……
如此一联想,她顿时面色惨白,惊叫出声:“我妈是不是出事了?”
苏喆的面色微一变,继而不以为然嗤了一声,“小蔚,你想到哪去了?”
他在努力掩情绪。
对这个人,她很了解,撒谎时,食指和大拇指会暗暗搓上两下。
刚刚,他就这么做了。
换而言之,他这是在故作镇定。
“苏冉,回公馆。”
她惊叫,心下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苏冉应声,把车开出来。
蔚鸯飞快地坐了上去。
苏喆暗暗叫一声“糟了”,立马拦了去路。
今天,他必须拦着蔚鸯,不去学校,也不回公馆,这是四少下达的死命令。
“蔚鸯,今天你哪也不准去,只准待在这里!”
这个举动,让蔚鸯越发肯定,母亲出事了。
她马上把窗户摇下,沉着声音驳了回去:
“苏喆,我已经选择和慕戎徵在一起,这辈子,我和他要面对的风风雨雨势必会很多……
“慕戎徵想保护我的心,我可以理解,但是,如果一遇上事,我就得让他分心来护我,你觉得他能护我多少次?
“只有彼此一起面对,我们才能一起成长,一起受到磨练,一起得到进步……
“你自己说,你是希望我一直做他的拖累,还是和他一起面对麻烦,解决麻烦?
“何况这件事事关我母亲,我更应该参予进去,而不是被置身事外。不管他能不能解决问题,我都该第一时间被告知,一男一女在一起,就该相扶相持不是吗?
“如果你一意要拦我,车,你拦得住,人呢,我有两条腿,可以走着去,难道你想用蛮力将我关在这里吗?
“请你让开,马上。”
最后一句,她说得格外响亮,用以表明她的决心坚不可摧。
苏喆张了张嘴,想辩,却无言以辩,最后只得走过来,钻进副驾驶座,闷闷道:“别说了,我陪你们一起过去。但是……”他突然又强调了一句:“有件事,小蔚,你必须记住了。”
“你说。”
蔚鸯一脸冷静。
“四少待你之心,天地可表。他做任何事,都为了护你。这份苦心,你必须明白。”
苏喆强调。
蔚鸯却越发不安:那只豺狼到底瞒了她什么事呀?
*
二十分钟后,当车子停到面目全非的公馆门前时,蔚鸯双腿发软,几近崩溃。
发生什么事了?
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