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戎徵是谁,他金刚狼特战营营长,是金刚狼特战队队长,这辈子,他应付过最危险的场面,对付过最可怕的敌人,什么时候害怕过?
今天,在面对女人逼迫的眼神时,他的心脏居然缩了缩,嘴里“呃”了一下,还真不敢骗了,眼珠子一转,一边暗暗追悔不该提这事,一边回答道:
“是这样的,我在查一件事,现在完全没有眉目,等查得差不多了我再和你说。”
“和我有关?”
蔚鸯松下手来好奇地问。
“嗯。”
“那为什么现在不让我知道?”
她闷闷变得不快。
慕戎徵想了又想,才道:“我……在查你弟弟的事。”
“我弟弟?”她怔怔的,吐出这三个字时语气是惊怪的,“不是已经死了吗?”
“可能还活着。”
“你怎么确定他还活着?我妈说的?”
“对,程姨被我套话,一不留神就说漏了一句。”
“哦,那这事和我记不记得当初怎么和妈妈失散的有什么关系?”
蔚鸯不解。
“程姨心里藏着一些事,她对谁都不肯说。我在想你当时有没有什么印象?知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所以想问一问。”
慕戎徵把她的注意力引开了,暗搓搓想套话。
“可我妈从来没和我说起过弟弟的事。当年发生过什么,我也完全不记得了……”
“没事没事。我们不说这个了……”
也是,那时她才多大呀,不记得也正常。
“那说说梅若珊怎么样?”
笑眯眯,她提到了北江那位大小姐,至于弟弟的事,回头她再想法找妈问话去——她妈只要喝醉酒,就能骗出话来。
“没事提她干什么?”
他再次把她牵在手上,开始往回走。
“下午在你来找我之前,她来咖啡店正好遇上了我。我们谈了谈,然后,我被警告要是我敢负你,那她就会来抢走你。裴四少,你的桃花还真是多。”
“天地良心,我对你怎么样,你难道没感觉吗?”
他忍不住捏她脸,滑溜溜的,这手感,真是好。
她笑着躲,拍他的手:“我只是奇怪。别闹……”
“奇怪什么?”
可他一把又将她给勾住了。
“梅大小姐,挺不错一个名门小姐,你怎么没瞧上?我看出来了,梅若珊是真的真的爱上你了。不光欣赏你,而且娶了她,对你来说是百般助益。你们一南一北,皆出名门。你家有权势,她家有富贵,这简直就是绝配。”
慕戎徵将她拉到灯光下细看,确定她没有生气,只是就事论事。
“女人在寻找人生伴侣,会更看重感情一些;男人不一样,男人比较现实,他们在择偶时,往往会考虑一些现实性的问题,会把感情排在第二,因为事业是男人一生在追寻的东西。如果男人觉得那个女人对自己未来的事业没多少帮助的话,就算女人很爱他,他也不一定会考虑步入婚姻。除非这个男人已经到了可以很自由的选择爱情的地步……在我看来,梅若珊更符合你对未来的追求……而不是我这个一无所有的黄毛丫头。”
有时,慕戎徵觉得蔚鸯的心智很不可思议,明明才十几岁,却有二十几岁,甚至是三十几岁那个阶段的感悟。她身上没有盲目性,只有冷静而犀利的目光。
男人的确要比女人现实,他们不易动情,一旦真动了情,有时也会为了利益把感情往后挪。
“我本没有结婚的打算,也没有找女朋友的想法,遇上了你,这些想法就全冒上来了。”
他摸着她那头滑亮的头发,“梅若珊那个人,我本来对她挺反感的,要不是她,你不会被绑架,也不会被荀苍发现了你的存在……
“不过,最近我去北江调查时,出于工作原因,倒是和她有了一些接触,感觉她在经济上的某些理念,还是很符合A国发展的,不像那些老古板们,一个个太过守旧,想追求新型模式,又丢不开旧传统,害怕一时的利益得失……但也仅仅如此而已。我对她没想法。
“另外,我虽看重事业,但是,我更想要一个家。这是我从小的心愿。而你是唯一的人选,我亲爱的女朋友,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说罢,他点了点她的唇。
“还行。”
蔚鸯嘻嘻一笑。
他呢,双手撸了撸她的发头,“怎么办?我又想吻你……”
“喂,别闹,唔……”
毫不客气,吻住。
在晕黄的灯光下,在青青的柳树下,在夏虫唧唧中,在处处蛙叫中,地上拉着长长的剪影,空气中散发着恋爱的气息。
这一刻,他们对于未来,充满了期翼——他们以为,他们会迎来坦荡前程。
想想也是,隔在他们当中最最难以解决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还能有什么成为他们的绊脚石?
他们期待未来,虽然他们不知道未来会遇上什么事,但现在,他们的心拧在一起,面对未知,就无所畏惧。
*
一夜好睡,慕戎徵没有再压榨蔚鸯,而是让她实实在在睡了一个安稳觉,天亮,吃过早餐,两个人一起回裴园。
裴翘莲还没去公司,正陪着老太太,两个人进去后,这对母女冲他们笑了笑。
“哟,老四,你这是在玩什么呢?说溜就带着小蔚溜了,玩疯了才知道玩回……你呀,疯起来还和小时候一样……”
裴翘莲笑着问,一点也没有怪罪蔚鸯,而是把责任全归到了慕戎徵身上,这种和善,和记忆当中完全两样——换了一种心态,换了一种方式见面,原来各自的印象竟会完全两样。
“不是戎徵的问题……”
她不想他担了责任,却被了拉了一下,“抱歉,小姨,奶奶,我只顾着玩了……”
“没事没事,谈恋爱嘛,总会有点小不正常。一本正经那怎么叫谈恋爱?”
老太太最是豁达,脸上始终笑眯眯的。
蔚鸯见状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来来来,小丫头过来,我们来说说话……”
老太太笑着招手,把蔚鸯招了过去。
几个人坐定了,开始聊她和慕戎徵订婚的事,她说了,不用和蔚家长房商议的,可老太太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到底是一个老祖宗传下来的,觉得还是应该正式见个面的。
蔚鸯看得出来,老太心善,希望借着婚事可以结善缘——说真的,她真不知道该和老太太怎么说。
“小姨,你不是有话要和小鸯说吗?”
慕戎徵突然插进话来。
“哦,对对对,小鸯,你来……”
裴翘莲看出来老四这是想支开她们,忙过去把人给拉走了。
二个人一起去了楼上,进了裴翘莲和祁皋的套间。
坐在小客厅,裴翘莲拢了拢头发,神情有点复杂地望着眼前这个小不点——这个年纪,称其小不点,真的是一点也不错。
“祁夫人,您……是不是想要问我能不能治不孕不育,却又难以启齿啊……”
蔚鸯见她犹豫半天,不好意思把这个话题打开来,只得主动问出了口。
见她问得坦荡,裴翘莲扑哧就笑了,轻叹道:“小蔚鸯啊小蔚鸯,你说你小小年纪,说话做事,还真是让人觉得惊奇。”
“是厚脸皮吧!”
蔚鸯笑着自损。
裴翘莲瞧着,越发笑得明朗,“你这孩子,爽快……对了,以后别叫我祁夫人,就随了老四叫小姨,见了祁部长就叫姨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