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被她看轻,就算要娶,他要堂堂正正的娶。
司小北听完,深眸闪过一丝赞许,静静接话道:“你想公开,我不反对,人生于世,胸怀磊落,是一件值得嘉许的事。小司,我收回刚刚我说过的话。那个建议是我考虑不周……我向你道歉……”
之所以想将错就错,只是因为他不想小乖受到伤害,只把事情往好的方向设想了,没想过一旦事情败漏,小乖受到的伤害可能会更大。没错,这件事上,他的设想的确是过于乐观了。
“大哥不用向我道歉,反是我该向你道歉,是我……是我占用了你的名字,偷走了你的过去。虽然我是无心的。现在,我想公开,绝对不是想把她还给你,大哥……”
柏政司看着他,语气是那么的坚定:“我想和你公平竞争。既然我继承的是母姓,我的太太自然得随我姓柏。我不想以后有人在我耳边叫她司太太,这是我想公开的真正原因。”
他这一生太过坎坷,他的未来,他想过得舒坦一些,“司太太”这三个字只会让他觉得他窃取了别人的人生,他不屑为之,虽然他是这么的害怕失去。
司小北笑了笑,点下了头,“行,如你所愿……”虽然这样做,会对小乖造成一定的伤害,可事实已如此,他们继续隐瞒,将来的伤害会更大,倒不如这样来得痛快。
一顿,他又问:“你想什么时候公开?”
“晚上。我想把总统夫妻一起请过来……”
柏政司已经下定决心了。
“好……”司小北一口答应,“到时记得叫我……”
等郦羲庭回来之后,司小北已回病房,柏政司很直接地向她提了一个请求:让她把总统夫妻请过来,有件事他想当着他们面说明。
郦羲庭虽然不太明白他想做什么,但还是打了电话,邀了父母过来。
*
晚上七点。
裴御洲和郦苳暖受邀而来。
彼时,郦羲庭正拿着书给躺在床上的柏政司读书。
柏政司呢,极安静地躺着,目光温温地流连在郦羲庭脸上,画面显得格外的温馨。
他们进来后问了柏政司身体情况,叮嘱他得好好休息,还让郦羲庭别太聒噪,让他多睡一睡——那种把他看作家人的语气,令柏政司百感交集。
他真的真的不知道那个秘密一旦说出口,这些待他如至亲的人,将会怎么看待他?
“对了,把我们叫过来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商量吗?因为婚事吗?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现在这样子,看来你们的婚期是得往后挪一挪了。”
郦苳暖笑着说。
眼下,一家四口有说有笑,氛围极好。
柏政司却收了温笑,看向郦羲庭说:“去把我弟弟请过来。我要说的事,他也得在场。”
郦羲庭瞄了一眼他,“好,我这就去把他推过来。”
她本来赖在他枕边坐着,说完话,站起,出门,敲开对门,看到那个“柏政司”正坐在轮椅上看书,听得她进来,放下书,微微一笑,却什么也不说。
“未来小叔子,我家小叔请你过去。”
她笑眯眯地走过去帮他推轮椅。
司小北点头,没说话。
她突然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又不确定哪里出了问题。
很快,司小北被推进了柏政司的房间,裴御洲和郦苳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郦羲庭将他推至郦苳暖身侧,继而绕过去,坐到了柏政司身边,笑着说:“人我给你带过来了,说过,什么事,你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她露着一脸的兴趣。
柏政司真是有点不忍看她那一张幸福满满的俏脸,自己所要说的,会打破所有美好,会给她带去痛苦,但是,他没得选择了——一个男人若连面对错误的勇气都没有,还算什么男人,还怎么做她的爱人?
“小乖,有件事,我不得向你说清楚……”
他的语气无比凝重。
“怎么,这件事还和我有关?”
郦羲庭突然意识到他要说的这件事会是一件很不好的事,心脏无端端地就突突乱跳了两下。
“对。”
他点头。
“什么事?”
柏政司滚动了一下喉节,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短发,触了触她的脸庞,这可能会是她最后一次这么亲近他——如果她不肯原谅他的话。
“我……”他清了清喉咙,“我不是你小叔司小北,我是柏政司,坐在夫人身边的这位才是司小北,我的孪生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