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竹林,格外的清新雅然。
一位少年躺在竹床上脸色病白紧闭双眼,床边站着一位手持竹枝的白发老翁,只见他一拂袖,那少年的全身立刻被一股温馨的柔光笼罩着,脸色居然慢慢好转了起来。
这白发老翁正是竹林仙翁,而那少年即是荆邺祖。
很快,竹林仙翁笑着隐去。
断魂剑突然鸣叫,荆邺祖猛然从迷糊中惊醒,胸口一阵剧痛,继而全身有些乏力却也是疼痛无比,就像被无数的人狂打了一夜那般。这时一股妖气由竹门外传来,荆邺祖忍者痛就拿起身边的断魂剑拖着满身伤痛的躯体,慢腾腾的挪到门边,正欲扬掌打过去,却突然听见一阵熟悉的玲当声,一位青衣女子闪进门忙道:"邺祖,我是红娘"说完亮出一串红绳系成的玲当.荆邺祖猛然想起年少时与红娘一起玩耍的情景,那红娘最爱编织玲当串,而驱魔族马家的瓷铃就曾经受过月老与红娘的法力加持。荆邺祖看着眼前绕有狐狸妖气的青衣女子,颇为疑惑的问:"月老宫中的红娘仙子怎么会沦落为花面狸?"而且眼皮底下一片黑紫,就像被人打了一拳更像多年缺觉似的。
红娘叹了口气,道:"这也许就是天意吧.当日我穿过姻缘池时,发现三生石竟发出了莹辉,那可是千年才遇的奇缘啊.于是我便走近仙池想看清楚三生石上若隐若现的名字"红娘停了一下望着荆邺祖道:"你可知我看到谁的名字?"
"谁的名字?"荆邺祖问。
"荆邺祖。"
"啊?怎么可能?我的名字?不可能!"荆邺祖愕然,摸着受伤的小心脏慢慢的又坐回自己的床边靠着,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什么?你是荆邺祖?"红娘奇道:"你不是叫邺祖吗?"
"我......"荆邺祖这才道:"自从我七岁云游四海之时,师父就告诉了,我的家姓为荆。"
红娘哈哈直笑道:"所以说这就是天意呀。唉呀,唉呀,当时我就是因为好奇,我还想知道那荆邺祖的另一面到底是谁呢,于是我便飞入池中想探个究竟,却没想到姻缘池的周围竟被施了一层法网,我被那法网打了回来.一时间,三生石东南方面一个小角落里,有一个叶子形状区域的红线顿时满天飞舞,全都乱了。虽然池内其它地方的红线都没乱,可那一点点区域的红线也是牵扯了众多下界凡人的姻缘,所以,我有些害怕,赶紧施法理顺,可没想到越理越乱,而那时师父又正在仙游,纵使把师父找回来,恐怕人间早已沧海变桑田了。"
"于是你想以一已之力挽回残局?"荆邺祖道.
红娘点点头又道:"嗯,地府有一个姻缘录,我本想去取上来对照这姻缘池一一理顺。可惜我太天真了,因是私自从天界下来,我的真身被天雷击回,所以只能暂借花面狸为身,唉,才知道我这妖身从人间去往地府更是难上加难。所以,现在我没有其它的办法了,三生石的出现可能预示着人间将有一次骤变。"
"骤变?"荆邺祖愈觉不可思议,“三生石与那人间骤变有何关系?莫非月老也想管管人间祸福么?“
红娘摇摇头道:“我不是很清楚,师父只管姻缘,但这次三生石上的姻缘却是由上界之神所成。“
“嗯?上界中的神所成?莫非是思凡?“荆邺祖扯扯眉呵呵笑着故意问。
“不会,上界之神怎会思凡?若是思凡便会由神贬作凡人,遭受世间永无止境的七情六欲之苦。仙翁后来告诉我,那两位上界之神早已不存在于三十三层天内,无人知道他们的行踪。“红娘叹了一声,似是在叹息自己正在遭受的这一切,涩声继续道:“上界中神看人如蚁蝼,试问有谁愿意下到如此可怜的人间中来?“
“可红娘你……“荆邺祖看到红娘一脸苦涩不禁为她担忧.
红娘却轻笑道:“自从与竹林仙翁学道,静下心来我才发现当初急急地从天界冲下凡间不过就是私心所致,为了逃避责任而私自下凡,说是为了挽救一切,其实不过就是逃避的借口而已。私,本就是人性劣根,于是,我便坠落成人,哦不!连人都做不成,只能为妖。啊,现在才明白,只可惜,太晚了。唉,虽然现在做妖也不能忘记本分啊,于是我就日夜练就姻缘线,希望能够找出被打乱的那片姻缘池。“所以红娘眼底发黑是因为缺觉啊。
荆邺祖一向都是觉得自己逍遥去逍遥来,总是形容自己无事一身轻天南海北潇洒走一遭,可当红娘在悔恨自己因一时之私而铸就的大错时,荆邺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心底深处也埋葬着人性之私,这私让自己毫无担当之责,为免麻烦或者无法做到有始有终便经常逃之夭夭,怪不得师父近几年时常急着要赶自己走。想到此,荆邺祖也唉呀呀地叹了几口气,只是,转念又一想:这三生石为何为出现自己的名字,但也许只同名而已,可又为何与人间骤变联系在一起,猛然间胸口又一阵剧烈疼痛,不由地全身摇晃。红娘赶紧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他,道:"这是龙姑娘为你调制的花露丸,对你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