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家翟修,住手!”七婆婆从屋后奔出,手中洒出飞沙般的金粉,被一股劲风吹散开来,如同天降金沙一般落入深渊周边,致使深渊四周的参天大树都颤抖了起来,同时发出呜呜的风咽声,好像在呼唤迷失在黑夜之中的雀鸟,枝叶滕条也跟着抖动,中间深渊之底开始发出与之相对应的呜呜回声,令得这座坐落于谷内的小村庄不安静地震荡起来,团团如旋风般的黑风由渊底转出,在武夫们看来就好像面前一只怪兽长嘴吐出阵阵令人心慌不已的阴霾。
言翟修猛地抬头,双眼怒烧,发出狮吼般的声音立即使谷内村庄定住,口中喷出一口气,只听他道:“七婆婆,这是我言翟修的孽魂,你休得插手!”翟修说此话之时,头布前的黄水晶射出一道光芒将七婆婆院落之前划出一条红色界线,很明显,他已设下结界禁止七婆婆越池半步。
七婆婆站于自家屋前院内,虽然这院落周边几里都是她的地盘,但被战神族中人划定界线,而自己又不会巫术,自是不敢越出院门半步,可七婆婆却不是个好被欺负之人,不然她也不会急急赶来施出金粉将四周生物唤醒避免继续助纣为虐。便朗声向那言翟修道:“言家翟修,你居然在我徐七的门前设下结界,深渊中二人是我徐七的客人,你们战神之族犯我巫术一族,你不怕我将此事上告寒潭圣明吗?”
七婆婆口中的寒潭圣明便是这南山三族神一般敬仰的王者,守护在南山祭坛之底,潭底恶鬼惧怕且臣服之人。
“七婆婆,不要拿寒潭圣明来压我言翟修,哼,你老能不能走上山顶圣台还是个未知之数呢。”言翟修一向对巫术一族中人不屑一顾,若非巫术族洲湄貌美出众,他才不会踏入白果湾半步。
七婆婆自是被他这种目无一切的气势激怒,而此时深渊之中渐渐毫无动静,莫非自己来迟了,那两个年轻人已被绿魔吞噬了么?七婆婆从腰间掏出一枝手指粗长的圆木筒,一头细另一头圆鼓如肚,上面钻有几个洞眼,圆木筒尾挂着一块紫色的玉石,玉石内刻着一尊光彩夺目的佛陀,只见七婆婆将此物亮出即道:“言翟修,紫佛玉呜一出,我七婆婆便可令你言家从此在战神家族中被抹杀得无影无踪!”
言翟修双眼似被紫佛玉呜刺得满目雪花,好半天才反映过来,待看清七婆婆手中之物,不禁后退几步,头布上的黄水晶也暗淡了许多。旁边武夫也都相继退到言翟修身边,口中窃道:“巫术族的紫佛玉呜居然在七婆婆手中!这如何是好?”
紫佛玉呜乃巫术族的震族之宝,谁得到它便是得到与寒潭圣明相通的无上权利,而言翟修今日所做的一切,光且不论他要杀谁,就只单单在七婆婆屋前动土一事就足以令得七婆婆上告寒潭圣明,将翟修之魂锁入南山祭坛之底任万鬼咬噬。
“言翟修,你本是战族言家之人,居然违反族中规定,偷学我族巫术,你可知罪?”七婆婆走出院门,那道红色结界随着翟修头布上的黄水晶渐渐弱而慢慢消失,七婆婆越过地界走向深渊之旁,唉叹了一声,即道:“小荆啊,林姑娘啊,七婆婆来晚啦!”即刻便将紫佛玉呜凑到嘴边,说道:“这紫佛玉呜乃我族中之宝,相传是地藏菩萨的度世之物,希望婆婆吹出的呜声能将你二人魂魄送到地藏菩萨面前,及早过奈何,少受轮回之苦。”
“婆婆,过了奈何桥,我可就会永远忘了你的熏草茶哟!”深渊之中突然响起荆邺祖懒散的说话声,令得七婆婆差点儿没能抓牢紫佛玉呜,而周边言翟修与众武夫也都摇晃着头怀疑自己是否听错。那躲入苍树之后的艳娜也情不自禁地向前多走几步好听清深渊之中突现的声音。
众人都凝目望向深渊,周围的树枝都开始摇摇晃晃,地底又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很快,枝叶滕条都形成无数条绿蛇在众人脚底下缩回原地,钻入苍树之内,深渊内黑色旋风一层一层地冒出,形成了团团黑烟,弥漫了整个天地,谁也看不见谁,伸出五指也都是夜走瞎摸。
“战神族所运用的驱魂术当然是要靠他们赖以生存的水晶来聚积力量,打破水晶便可打败一个战神!”林珑儿的声音在黑暗中游走,虽语气平淡,但在翟修等人听来却如同睛天霹雳,犹似被他人看穿了底一般无地自容,都禁不住地摸向自己额头前的水晶,生怕这颗水晶会被那说话的女子摘了去,自己就会魂飞魄散。
“好了!”荆邺祖说着拍出一掌,黑团即刻消失,顿时天清体透,阳光明媚,云淡风轻。荆邺祖与林珑儿站于银白色光圈之中立于早已不是深渊的平地之上,二人有说有笑地走向七婆婆。七婆婆惊讶地合不拢嘴,直问:“你,你们,是人还是鬼?”
“七婆婆,若是鬼早就被你的紫佛玉呜超渡了”荆邺祖笑道。七婆婆不敢相信地伸出老手摸遍他的全身,终于确信面前的荆邺祖的确是个人才安然放心。而另一边的言翟修更是不相信,指着荆邺祖与林珑儿直嚷道:“不可能,不可能,从来没有人能够逃得过驱魂术,从来没有。你,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是,你是妖,你是妖怪!”
荆邺祖转过身瞪向言翟修:“你们才是妖怪,使些妖术惑乱世人、草菅人命,看我不把你收了!”说完就扬掌要收妖。
“摘了他们额头上的水晶!”林珑儿凌厉地一声喝道,令得本是要上前与荆邺祖相斗的翟修猛地站住脚跟,他虽有些心慌,但看林珑儿只不过是一介女流,即刻显出一副凶悍的模样,对她吼道:“就凭你?!”
荆邺祖走到林珑儿面前邪笑道:“我不行吗?”
言翟修的驱魂术被面前的这个一副玩世不恭的少年所破,对他自是稍有忌惮,但他言翟修也并非只是个仗着会点儿驱魂术就可欺人之徒,摸摸额头上的黄水晶,眼中射出一股迫人的气势对荆邺祖道:“你敢跟我比试搭千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