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信递给羽溪,这件事本就是羽溪操控的,没什么可隐瞒的,她不过早一天知道这个消息罢了。
羽溪顿时一惊,粗略的扫过信件的内容,意识到事情可能严重了。
“我的人全折在里面了,怎么可能?”这本是商业活动,又刚刚打完仗,于情于理东临不该带兵押送进入北燕境内,但羽溪也不太担心,毕竟玄音阁的人哪个不会武功,居然还是出了事。
羽溪难免自责,可又不敢相信普通的山贼会有这样大的能耐,她恨不得把信纸盯穿,可即便如此也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楚清风沉声道:“我这里的情报不会出错,人、一个也没能留下,粮、一颗都不剩。”
这个消息未免太过沉重,楚清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这句话,觉得只是张嘴都无比艰难。
他在南方的根基太浅,只知道那里遭了旱灾,今年收成不好,可向朝廷供上的税还算能看的过眼,他就没有过多关注。
至于山贼他是知道的,但也只当是一般的山贼,几个犯了事的流浪汉组成的乌合之众,能有多大能耐?现在看来,他把情况完全估计错了。
羽溪几乎有些站不稳了,损失这样大可让她怎么交代?
楚清风看出她的慌乱,想了一想,还是握住羽溪的手,比平时多加了一分力道,给她支撑。
“这不能全怪你,我和东临那边的决策者才应该负责。”楚清风放轻了语气。
羽溪抬头冲他挤出一个艰难的笑容,她知道她在安慰自己,可她又如何能接受几十条鲜活的生命因她的参与而消失。
“人是我选的,我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羽溪看向楚清风,眼里波光漓漓,看得楚清风心疼不已。
她不想哭,只是觉得疲惫,她岂止是知道他们的名字,她还看过每一个人的资料,他们中有些已经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而她没有有效地规避风险,害他们丧了命。
“做点什么吧,什么都好!”楚清风听到自己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在重复,于是他不再克制自己,用力把她拉近,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的额头抵住他的肩膀靠在自己身上。
羽溪闭上眼睛,闻到青青翠竹的气息,混合了蓬勃的阳刚之气,这是楚清风身上特有的味道,也是她给他的味道。
她之前总嫌弃楚清风每次从军营回来身上都带着一股汗味,和泥土还有血液的腥气混合在一起,非常刺鼻。
羽溪让绣儿将楚清风所有的衣物都熏上了竹香,连带着皓雪堂的屋子一起熏,于是这味道就沁入了楚清风的皮肤,变成了独一无二的属于林间的宁静竹香,连带着羽溪的心也跟着安静下来。
大脑一片混乱之中,她突然很感激楚清风,他说的是“不能全怪你”,而不是“不怪你”。
他会保护她,却从来不是把她当成小孩的那种保护。
“公主,你在里面吗?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