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是袁明雪永生难忘的日子,她端坐于高台之上,看着孟子义白袍纤尘不染,脸上笑容和煦,听到身旁女眷们对他此起彼伏的赞叹声,蓦地心中寒凉。
旁人只道是谦谦公子,于她而言却是恶魔,再没有比这种坐等审判处罚更加难耐的滋味了,她几乎想要逃跑,但她早已四肢冰凉,僵住动不了了。
孟子义没有让她等太久,到了中午比赛告一段落,大家都要去吃饭休息的时候,他当中公开了自己的身份,并说明了来意,众目睽睽之下带着袁明雪离开,皇家无权干涉。
袁明雪一路跟着孟子义,外人只道是明雪公主违反师门规定,此下心中已有悔过之意,此去接受惩罚,日后便不再是仙门中人了。
可唯有袁明雪自己知道,她会这么乖乖跟着孟子义走而不反抗的原因很简单,她被下了定身咒,身体不由自己控制,只能随孟子义驱使。
孟子义将袁明雪带到他暂住的地方,燕都郊区一座小小的庄子上,腾出一块空地,掏出缚仙绳捆住袁明雪的四肢绑到一旁的巨石上去。
孟子义一边动手,一边对一旁的千叶云道:“玄德,你不来搭把手吗?这等脏活不该我一人来干吧?”
千叶云笑道:“帮一把便帮一把!”
言罢捡了地上的另一根线头绑到石头上去,却是不肯碰袁明雪的。孟子义只好亲自再检查一遍袁明雪手脚上的绳子是否牢固。
孟子义只见袁明雪的眼里蓄满了泪水,眼神怨毒,非是对着自己,而是死死盯着一旁神色轻松的千叶云。
他猛然想到前不久还有传闻说袁明雪即将嫁给千叶云,如今再见千叶云眼中凉薄,不禁心生不忍,叹了一口气,道:“孽缘哪!玄德,我们这般是否下手狠了一些?”
须知除去一个人的一身的修为和仙骨要经受九九八十一次神龙鞭的鞭打,一边打一边念诵蓬莱门规,孟子义不止一次见到过这样的场景,即便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承受不住神龙鞭的威力,被打得当场昏厥。
“门规如此,子义你又何必手软,她应得的罢了!”千叶云的声音里透着懒散和轻慢,他不在乎过程,只要结果而已。
千叶云对上袁明雪怨毒的眼神,轻蔑地笑了,道:“千某并非睚眦必报之人,今日之举不过是给明雪公主提个醒,日后莫要痴心妄想,我东临的人你动不得,更不要妄图和亲,我和你必不可能有结果。”
并非千叶云狂妄自大,而是他根本就不将袁明雪放在眼里,当初和亲的文书寄过来,千叶云只觉得恶心,眼下瞧着袁明雪眼里的恨意,却也不在意。他平生最看不上的就是袁明雪这等自以为是的人。
待到十鞭过去,袁明雪便是惨叫连连,再过十鞭,已然叫也叫不出了,抽搐着,冷汗浸湿了衣衫,可却不见血,只是淡淡地黄色的光随着鞭子落下而从她的身体里抽离。胶着着,痛苦着。
袁明雪在疼痛和屈辱中盯住千叶云,那个男人的视线同样也落在她身上,却是云淡风轻的、悠然的、嘲讽的眼神。
于是她发誓,日后必定要这个人不得好死。
倒是孟子义见此惨状有些于心不忍,扭头冲千叶云道:“真该叫你来执鞭,看你还能否如这般悠闲!”
千叶云勾唇一笑,不置可否。
下午的比赛,袁明雪自然缺席,羽溪见千叶云身旁已没了孟子义作伴,便知发生了何事,不过当下赛场上人声鼎沸,羽溪不好直接过去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