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千叶云的目光，羽溪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做女皇很久了，她还不曾有过这样的体验，好像被打回原形。

“师兄，我从不觉得你说的这个会是我的一个选择，这根本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陌清风他没有死不是吗？他总有一天会醒过来的，我们不能！”羽溪硬着头皮说道。

千叶云挑眉：“你真觉得你能等得到他醒？神的生命相对于人来说，几乎就是永恒的，你的等待在他的生命里就好像一次呼吸般短暂，可对你来说却是一生，真的值吗？”

值吗？羽溪问自己，千叶云的话字字珠心，她何尝不是在骗自己，告诉自己其实等得到的，但是现实太残酷，她穷极毕生的等待，在别人眼里其实什么都不算。

因为她太渺小了，在陌川的眼里，不过沧海一粟而已，因此他可以坦率而淡然跟她说他在考虑抽了她的灵魂，没有一丝顾忌，那眼神，就像是一个人看一粒沙，没有任何感情色彩。而今天，千叶云再一次打碎了她的幻想。

“值得，是他就是值得的！”羽溪咬牙说道，除了值得，羽溪想不出自己还有别的什么语言来描述自己坚定的心。

“师兄，我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了，我爱他，就算穷尽我这一生等待，我也不后悔。我甚至无法想象有一天自己和别的男人生活在一起的场面，那太可怕了！”

羽溪别过脸，千叶云的目光太具压迫感，她不敢看。

“小羽，就不能给自己一个机会，看看别的人？这两年，你过得并不开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千叶云自然察觉到了羽溪逃避的小动作，心里一软，但又固执地不想放过她。错过这一次，还不知要等多久才能再一次找到机会和她说这些话。

羽溪苦笑，道：“可我有什么办法，我已经在努力的生活了！我的生活里已经没有他了，你们也不要都逼着我忘记他，我不能！”

“而且师兄，我一直都敬重你，把你当成是亲人，我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把你牵扯进来，我若是很在一起，才是对你的不公平！你总会遇到你的爱人，有你的妻子，我算什么？”羽溪说道。

千叶云闻言，却是紧盯着她，那眼神起了变化，却是不再是复杂难辨的，而是她所熟悉的，曾经在另一个人眼里见到过千百遍的爱意，但这样的神情却是第一次出现在千叶云的脸上，对着自己。

瞬间，羽溪全身的毫毛都倒竖起来，鸡皮疙瘩炸了一地。就像是被亲哥哥爱上的那种不可思议并且恶寒的感觉。

“师兄……”羽溪无言，干巴巴地喊了一句，可一切皆已无需言语，她看得懂他眼里的东西。那是爱与欲交织的，情人的眼神。

“你说的没错，从年少的时候我就在幻想着我未来的爱人，她是可爱的，也是聪慧的，既文雅，又不乏魄力。那更像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只有形象，却没有面庞，直到你从北燕回来，我看着一路成长，坚强的扛起苦难，还有整个东临的国运，我幻想中的影子便有了脸。

小羽，我知道我这人有多挑剔，可是当我发觉是你在不知不觉中或轻或重地为我心中的影子涂上色彩的时候，我已经没办法控制我的心情，你能明白吗？”

千叶云一字一句说的极为认真，痛苦而又克制的神情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脸上，几乎让人心碎。

羽溪下意识地摇头、后退，这段告白来得太突然，让她惊慌失措，心乱如麻。

原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些越了界的感情在疯狂滋长，等到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发不可收拾，再无迂回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