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沙场磨砺让刑衍无论何时都散发着腾腾杀气,金面具仿佛被染了寒霜,鸦青的广袖锦袍略微削弱了他过强的气势,否则恐怕要吓到太子妃。
他走到秦绯浅身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她的打扮,很漂亮,气色也不错,看来昨夜虽折腾得狼狈,但万幸没有被伤及元气。
秦绯浅则有些羞于见到他,偷偷将头别了过去,刑衍看在眼里不觉好笑,向太子妃拱手行礼,“见过娘娘,这位是中书令薄酩的夫人。”
太孙妃也恍惚缓过神来,“对,是媳妇请秦夫人来做客的。”
“秦氏?”太子妃想了下,随即冷嗤一声,“原来你就是那个罪臣之女,荒唐,太孙危在旦夕,你竟还敢胡言乱语,本宫差点就被你骗了。”
她刚说完,突然打了个寒战,只见刑衍的视线透过面具,直直刺了过来,让她呆愣着连眨眼都不敢。
就在秦绯浅以为刑衍会为她说话时,听到的却是:“秦夫人确实通些医理,也是担心太孙才大胆谏言,但她医术有限,还望娘娘恕罪。”
他是见过自己本事的,居然也这么说?秦绯浅很不是滋味,正要辩驳,只见刑衍冲她微微摇头,用眼神示意她别开口。
聪明如她很快明白了他的用意,心情反而更加复杂。
刑将军是在保护她,因为她若插手,万一太孙出事了,罪责得由她担下,而她置身事外的话,就算太孙死了,也与她无关。
这是明哲保身,也是令人心寒的冷漠,比起救人,不用担责才是更重要?难怪太医会见死不救。
但是太孙他明明只需要一个手术就能活命啊。
就像是应了她的担心,太孙突然咳嗽了两声,带动羽箭剧烈颤动,秦绯浅看着心惊肉跳,锋利的箭头只要在血管壁上稍微蹭一下,就有可能要了他的小命。
医者的天性让她终究没法袖手旁观,这种手术只要操作够稳,成功率还是很高的,担责就担责吧!
刑衍看出她的意图,脚步一挪拦在了她面前,俯视的表情异常严肃,甚至让秦绯浅有些害怕,“太孙一旦有个闪失,你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