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到的苏骊差点失手扔了针线,哆哆嗦嗦不敢说话,秦绯浅自知过激,耐着性子放柔语调安抚她,“这线不能弄脏,口罩也绝不能摘下来,否则太孙的伤口会化脓,很要命的。”
苏骊懦懦应下,忍着手抖将所有针线一一穿好,秦绯浅拿着止血钳,抵在破口处两端,看向刑衍的双眼中,满是烛火映照的熠熠光芒,“刑将军,一会儿我会封住这根血管,你将箭抽出,动作要快,而且千万别偏移,绝不能割到心脏。”
那箭头几乎是贴在心脏边上的,要极快抽出还得毫无损伤,动作须得极为稳健,寻常热想要做到谈何容易。幸亏刑衍的箭术了得,飞马穿杨不差毫厘,这点事还难不倒他。
他点点头,两人都聚精会神在这分毫之间,秦绯浅迅速扣紧血管,刑衍一鼓作气将箭拔出,太子妃捂着眼不敢看,生怕会见到血溅如注,太子也难得体贴地将她搂入怀中,对太孙的命实则并不抱多少指望了。
可就在他们心生哀戚时,最害怕的情形却并未出现,手术台上没有预想中的刺目猩红,秦绯浅也没有绝望地跪地求饶。
而那支箭,被刑衍扔在了地上,像是个无关痛痒的物什。
好半晌,太子夫妇才反应过来,这支夺命箭当真被安然取出,他们的儿子有救了!
苏骊和初九也振奋不已,不敢直视刑将军,就只能满眼钦佩地望着秦绯浅,但秦绯浅却毫无笑意,甚至连抬头都顾不上。因为她要解决的困境,现在才刚刚开始。
心脏血运被扼断,时间一长就会停搏,她要在三四个呼吸间将血管的破口缝好,还得缝得足够紧实,否则经不起脉搏泵血,瞬息就会重新破裂。
她拿起针线迅速穿过血管壁,单手飞速打结,刑衍根本没看清她的动作,只见五指拨动几下,一个绳结就挽好了,快得甚至不需要他帮忙。
“刑将军,剪刀。”秦绯浅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指挥刑衍帮她剪断线头,能下剪的角度非常刁钻,所以得格外小心,否则很容易再次戳破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