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贵眼里,曾经那个懦弱可怜的夫人,竟变得如此陌生,这般魄力与能耐,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无视他的震撼,秦绯浅依然不疾不徐,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人毛骨悚然。
“是我设套让薄酩名声大败的,谁让他敢动我呢?也是我故意挖空薄府钱财的,但其中有多少是他从我手里抢走的,你心里有数。”
田贵无从反驳,其实他对薄酩也十分看不惯,所以才会冷淡如外人一般,但他终究还是选择了报恩,只希望吃了教训的主君能改邪归正。
可惜秦绯浅没这样的好心,很直白地告诉田贵,她不会停手的。
“你是聪明人,应该看得出来,薄酩如今是过街老鼠,哦,还是只欠了钱的老鼠,而我秦绯浅,多的是人护着,就连太子妃娘娘都念着我的功劳,权,势,我哪个借不到?就是铁了心要死整薄酩,也有的是花样,今日一个两千两白银就让他脱层皮,明日,你能猜到我又会使出什么招数么?”
说着,她换了个坐姿,抚着那油滑锃亮的裘领,“你还不明白么?薄酩已经完了,他已是俎上鱼肉,生死由我说了算,你跟着他不说其他的,连月例钱都拿不到,难道要眼看着自己夫人病死,幼女无依无靠不成?”
妻女是田贵最大的软肋,他没有资本装硬气,但他的犹豫让秦绯浅知道,不让他彻底死心,他是不会乖乖配合的,没耐心再耗费时间了,于是抛出了最后的的杀手锏。
她前倾着身子,叠着腿,手肘撑在膝头,饶有深意地缓缓问道:“田管事,你怎么不问问,为何我能如此确信,你夫人的病能根治呢?”
阿水虽不问事,心思倒是敏锐,立马听出了弦外之音,而田贵也不笨,却不敢妄加猜测。
见他有所动摇,秦绯浅认真说道:“因为从一开始,阿水夫人的病就不该这么治,她虚不受补,却吃了这么久的人参,大热攻心,只会拖累她的病情。你们找的那个大夫……有点问题啊。”
田贵终于绷不住了,“你胡说!主君说那位大夫可是妙手回春。”